扶苏的客人是谁?谁会是扶苏的客人?孙策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清楚,直到妲己的身影出现在战场上,他才明白过来,扶苏的客人竟然是阎君殿的文书。
他并不知道妲己是谁,这两百年,妲己都是深入浅出,除了在阎君殿工作,就是在阎君村休息。偶尔得了假期,也是在阎君城逛逛,去甄宓家里做做客。曹叡在司马炎代魏的时候也回了北庭就职,甄宓一个人无趣,倒是很喜欢妲己过去看她。
人间是善于遗忘的世界,商周的历史已不再详尽,封神大战也成了人们口中的神话传。妲己算是被坐实了祸国的名头,也就很少出来走动,即便是走动,也很少提及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像孙策这些死在后面的鬼,就只知道她是阎君殿的文书,深受阎君们的信任,而不知她生前是何人。
一些老鬼们也懒得和他们谁是谁,地府里像妲己这样的鬼不止一个,总不好挨个去讲的。阎君城的酒铺里,打酒是当年的大将军何进,谁敢信?酒铺的老板是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大概也只会被缺成笑话听。
一个鬼选择把自己的过往藏起来的时候,还是不要去戳破,这大概也算是一种默契,一种宽容的默契。
妲己其实不太喜欢战争,战争让她失去了很多。即便已经过了一千多年,很多东西也依旧无法忘怀。但扶苏要请她喝酒,她便不好拒绝了。酒友之间总是很难推拒酒局,加上阎君们最近又给她放了假,她就只好应了扶苏的请。
酒局被安置在一座山头上,山下正打的热火朝,山顶却依旧显得空旷。两军厮杀的声音从山下传来,妲己的面上浮现出一丝怜悯。生前打不够,死后还要打。前前后后要多久,才能真的学会放下。
一张桌案,两张草席,两个人,两个杯子,一坛酒。
扶苏将酒斟满,道:“知道你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离他们远一点。本想换一个地方的,但我得看一看他们现在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就只好委屈你一下。”
妲己摇头道:“没有什么,只是可怜他们,打来打去,也不过一场悲剧。”
扶苏笑道:“世人不就是如此么,很多时候都不在乎最后的结果,只顾着眼下的痛快。生与死,在这些情绪面前,其实也没有什么。”
妲己不语,只是拿起酒杯喝酒。
扶苏又道:“我在西极的时候,看见了一对玉石,然生成,很是精美,想着带回来给你做礼物,却不想途中摔碎了一块。好在还剩下了一块,也不算无所得。”
一个精雕的木盒被他推到妲己面前,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一块半月形状的白玉,洁白无瑕,温润有光。
妲己看了看,道:“有些贵重了,我可回赠不起!”
“哈哈,只管收着就是,当是我的赔礼,毕竟邀你看了一场打打杀杀!”
妲己笑了笑,收好了玉石。道:“死人之国怎么样?好玩么?”
“还好,有些风情,在那也算开心。只是呆的日子久了,还是难免想念地府,想念怀城的楼,想念和你喝酒。”
“是啊,我也很想念那座楼,君上那时候还在楼顶搭了一个草蓬,我就买了很多酒,把里面堆满,害他晚上没有地方休息,就只能陪着我喝酒!可惜后来回了阎君殿,就又忙起来没头,几百年下来,也拉不出他来。”
“君上是忙了一些,有时间我陪你去楼那看看吧,刘恒虽把州丞交给了诸葛亮,但诸葛亮也没去过几次,里面的摆设都没什么变动。咱们再去楼顶,喝个烂醉!”
“好啊,等我回去问问君上,看看能不能把他请出来,咱们一起回去,算是故地重游!”
扶苏保持着脸上的笑容不变,接连喝了几杯酒。
山下的战争将要分出胜负,一切都汇聚到了孙策身上。只要他能将晋军撕出一个口子来,曹操便可以领大军跟进,冲过前方谷口的防线,将晋军赶出去,占据地利。
孙策双眼已是通红,握刀的手也随着无数次的挥刀而有些不稳。但这并不妨碍他在阵中的发挥,他现在是杀出来的气势,每过一处,便是断手断脚,哀嚎连片。晋军受创,便抱着自己的家伙往战场外面逃。杀到现在,敢正面和他放对的已经没有几个了。
司马懿的眉头已经很久没有舒展过了,他没想到一场战争可以演变到今日这种程度。十五年啊,即便是猎狗撵兔子,最多也不过三日。一场仗哪有打上十五年的道理,眼下是凭借新增的人数和曹操打了个有来有往,但每多上一个人,都意味着要多花上一个饶钱。
军费在这十五年里,已经翻了好几番。好在眼下也算练出了一些精兵,再熬一熬,熬到磨练出精兵,熬到人间的将军们死下来,日子或许会好过上很多。
司马师强行稳住前军,将孙策冲出的豁口补回去,快马赶到中军,向司马懿道:“父亲,孙策攻势太猛,不如暂避。”
司马懿摇头道:“让出谷口,身后就是一马平川,一日内就可以奔袭晋城。不能再让曹操围在城里,三十万大军施展不开。”
“莫如同魏吴联军决战?”
“不可,魏军有虎豹骑精锐,吴军阵中有蒙恬相助,决战于我军不利。师儿,传令下去,放火,用火墙给我封住谷口,坚持三日夜,就地建关隘防守,决不能让敌军从谷中出来。”
司马师领命而去,不足一个时辰,谷口便燃起熊熊大火,孙策见火势猛烈,也只能暂时退回谷郑
两军暂时脱离了接触,晋军抓进时间,顶着烟雾在谷口处筑造关隘。而魏吴两军亦聚兵一处,商讨如何破担
吕布很想骂娘,这群家伙,除了火计,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哪怕是放水淹呢。这些年,前前后后放了多少把火了,每一次都得他们都护府给擦屁股。一个月七千地府钱,干这么多的体力活,吕布觉得自己当初一定是被大阎君给忽悠了。
黑衣黑甲的都护府军队迅速介入了战场,倒没有急着灭火,以前储备的沙子都不够了,只能先将谷口单独隔离出来,避免火势向其他地方蔓延,然后等着这场火自己灭掉。
没有办法的事情,从魏晋开战以来,管仲甚至到阎君殿请求过在北庭加一片沙漠,就放在都护府的门口,这群混蛋再放火,就从沙漠里淘沙子去灭。
提议了好几次,都被阎君殿否决,理由是青山绿水的挺好看,放一片沙子进去,有碍观瞻。
“去他的有碍观瞻!”管仲在路上又骂了一句,就因为有碍观瞻,就由着这群冉处放火,灭火的沙子都用完了,青山绿水被付之一炬就好看了!
骂归骂,活还是要干。管仲又让身下的马跑得再快一些,吕布带的人手太少,不一定够用,他得赶过去支援。
等到了谷口,就看见吕布顶着一张漆黑如炭的脸,从烟尘里冲出来。
对着管仲大声喊道:“这是人干的活计吗!我不干了!一个月七千钱,爱谁干谁干!”
管仲本想你现在是鬼来着,但考虑到吕布眼下的情绪,就只好安慰道:“奉先,再坚持坚持,等今这活干完了,我就给阎君殿写信,给你涨工钱,要是不给涨,我也不干了!”
“你的!”吕布恶狠狠的看过去。
管仲马上拍胸脯,道:“我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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