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濞还要开口,却见到我的剑依旧在指向他,便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好勉强先生,便就此告退了。”
刘濞带人走了,走的很快。
妲己对我道:“刘濞前倨后恭,只怕还要找君上的麻烦,咱们换个地方吧。”
我点头道:“咱们去还老婆婆的伞,然后买上些点心,回长安。”
妲己笑着点头,她对容容的想念已经可以填满一条河了。
老黄牛这些天一直都在客栈的后院里,伙计把它照顾的很好。
妲己坐在车上,我牵起老黄牛,越过三条街。
老头子和老婆子的点心刚好出锅。
妲己拿着伞,走上前,道:“婆婆,我和我夫君来还伞了!”
老婆子接过伞,见到我赶着牛车,问道:“你们夫妻这是要到哪里去?”
妲己笑道:“离开家乡太久,回去看看女儿。”
老婆子嘴角一抽,教训道:“哪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孩子年纪小,带在身边才是!”
妲己低着头应着。
老婆子这是看我们此刻的面貌年轻,还以为我们的女儿是个孩子。
容容自然不是个孩子了,容容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
妲己很委屈的听完了训斥,老婆子见她一直低头应着,以为她知错了,就又笑道:“来,给孩子带些点心吃!下次来的时候不妨把孩子带来,我和老头子都很喜欢孩子!”
妲己应下,又接过点心,老婆子说什么不收钱。妲己说什么都要给。
最终妲己在这场争执中取得了胜利!
老婆子又装了很多点心给我们,老头子对着我们挥手作别。
这对和善的夫妻怕是在人间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我看他们的寿数,没有意外的话就只有三年。
辞别了老夫妻,和妲己赶车牛车慢慢的往长安去。
这个时代,很多平民一生都不会离开家乡,去过最远的地方也不出家乡百里。
人间有太多的意外,人也没有太多的光阴。可能一次远行就是生死间的离别。
神仙当然不会有这种困惑,神仙的岁月无尽,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意外。
所以即便是老黄牛已经无力拉车,我也可以让它跑的轻松。即便是它一天只能走三十里,我也能在一夜之间赶着它回到长安。
回长安去自然不用那么急切,于是我们在路上慢慢走了三天。看了这路上的景色。
到鸿固原的时候,天色蒙蒙亮。幻化成之前在郭家村的样子,打量着曾经开垦的田地。
田地里的庄稼长势很好,看来楚昭有来照顾过。
郭家村的相邻都还没有起床,我和妲己并未惊扰到任何人。院门被上了锁,我的家和容容之前的家都被上了锁。
我和妲己走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做,想来是容容和楚昭回来的时候锁上的。
只好赶着老黄牛去杜城。
楚昭和容容的家离城墙很近,这是杜城房舍价格最低的地方了。楚尹给三个儿子购置的房产都在这一带了,清贫县官,日子过得也没比平民百姓好到哪里去。
楚尹这个杜城县令,可以说是同僚中的耻辱了。
楚尹从来不以此为耻,家人们更是以此为荣。容容也是。
楚昭是第一个从门里面跑出来的,容容是第二个,只比楚昭慢了一眨眼的时间。
楚昭接过了缰绳,妲己从车上跳下来,和容容抱在一起不撒手。
楚昭道:“干爹干娘,你们可是回来了,我和容容都惦念的紧!”
看着泪流满面的容容,看的出她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我笑道:“我们也很想念你们,你们过得可还好么?”
楚昭道:“我和容容都好,干爹干娘快进屋里坐!”
容容听到楚昭的话,才意识到还站在门外,连忙把我和妲己迎进去。
一间不大的小院,一间三间的瓦房,左右各有一座两间的厢房。这里不错,比郭家村要宽敞很多。
正房里留了一间客厅,四个人就在客厅对坐下来,聊这段时间的经历。
容容抹了抹泪痕,笑道:“干爹干娘这次回来就不要走了,让我和楚昭好好孝敬您二老!”
妲己看了看我,我笑道:“还有一些地方要去,不过你们放心,我们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容容不开心道:“都这么大的年纪了,怎么还是爱东跑西跑呢?”
妲己道:“你干爹就是这个性子,待不住!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哪天走不动了就来你这养老。”
劝慰了二人好久,才算把这事过去了。
楚昭介绍了他和容容这段时间的生活,没什么特别,只是过着平淡的日子,隔几天就到郭家村去住两日,顺便照看鸿固原上的田地。
谈了许久,楚昭才道:“我和容容商量过了,大丈夫不可碌碌一生,我打算去投军,打匈奴。”
妲己神色一变,焦急的说道:“怎么会有这般念头,战场之上,生死难料。若是有了万一,你叫容容怎么办?”
楚昭低下头不说话,拳头攥得很紧。容容知道他的心意,握住他的手,笑道:“干娘不用担心,楚昭他活命的本事还是有的。我也不希望我的丈夫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我也想他建功立业,马上封侯。”
妲己还要再说,我拉住她的手,示意无需如此。
道:“既然你们已经决定好了,那便去做,只是生死搏杀,暗箭难防,还要多个小心才是。”
楚昭躬身道:“干爹放心,我一定小心!”
又聊了几句,叫妲己和容容去屋里说些体己话。
我又对楚昭说道:“家里可都安排好了?”
楚昭答道:“都已安排好了,家业自有我父兄帮忙照看,我两位嫂嫂也会时常过来照顾,不会让容容孤单。只是鸿固原的田地,原想交还给干爹干娘,入今只好再烦劳一下我两位兄长了。”
我点头道:“汉朝对匈奴的作战,一向以防御为主,甚少主动出击。你不如去云中,那里机会多一些。”
“干爹也晓得兵法么?”
我笑道:“略懂一些,我曾和陈平陈丞相有过数面之缘,听他说起过这些。”
楚昭听到陈平,颇为遗憾的道:“唉,以陈丞相之才,也无力佐高祖皇帝荡平匈奴。”
我道:“两国之战,非一时之长短,陈平纵有奇计,也不能叫日月倒转。打仗还是要看国力的。秦失其鹿、天下共逐。群雄四起,楚汉相争。虽是英豪辈出,却也使华夏大伤元气。反倒是匈奴,自冒顿杀父自立后,东征西讨,平定诸多胡族。收其牲畜,纳其人口,控弦之士六十万。一起一落,自是比大汉有优势。”
楚昭道:“以干爹看来,形势何时会有变化?”
我笑道:“天机不可轻言,若是继续与民休息,或在五十年内恢复华夏元气。届时得逢明主自然可以荡平草原。”
楚昭叹道:“可恨大丈夫生于天地,面对国仇却无力改变。”
我劝慰道:“世上兴衰非人力所能及,以张良之谋,陈平之计,萧何之治,尚不能扭转局势,可见不到时候。你去投军,不可荒废了学习,兵法韬略都要学上一学,能为国士者,都非一时之勇。”
楚昭顿首道:“干爹所言极是,我记得了。”
又说了一些路上的见闻,只说和妲己去了吴国,没提淮南国的事。
楚昭虽曾是游侠,却也没到过这么远的地方,一时间听得心驰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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