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从那家小门诊里出来,准备先到县妇保医院投奔当B超医生的姐姐金大饴去的。可想了想,还是跟钻地鼠闯荡几天江湖去吧!
不知邹春丽他们一家人要在自己家里闹多长时间,得有一个长远打算。
既然重生了,不仅不再啃老了,也不能向姐姐金大饴伸手了。要自力更生,发奋图强,还得吃点苦磨练一下自己。
再往后倒退二十五年,姐姐金大饴也没有结婚,住的还是单身宿舍。现在找她去,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于是,金二糖很快跟到处游荡的钻地鼠联络上了。
看到钻地鼠,金二糖也感到不可思议了。
钻地鼠比金二糖小两岁,现在只有十八岁,完全就是一个小屁孩。
他的真名叫詹国勋,因为居无定所,常钻下水道苟且偷生,金二糖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钻地鼠。
钻地鼠名义上姓詹,可实际上姓什么他不知道。
他的老妈跟他的老爸离婚的时候把他判给他老爸了,可一做亲子鉴定,他们父子之间并没有血源关系。
他的亲爸是谁,成了悬案。
据说后来有知情人要告诉他,让他知道其来龙去脉,被他拒绝了。他常说,他是从地下钻出来的,属鼠。
妈不在身边,爸又不是亲的,不用说,那就成放养的状态了。
别看他年纪不大,可流浪了好些年了。
钻地鼠看到金二糖,就像见到亲人似的,他亲热地说:“糖哥,怎么不在家里待了呢,在家里多好呀!”
金二糖唉声叹气地说:“唉,别提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变成一个村姑的老公了,一辈子就被一个不喜欢的女人用一根无形的绳索拴住了。唉,你说危险不?”
钻地鼠一听,乐得快要满地找牙了。
他说:“有女孩子倒追你,愿意天天跟你在一起,你还不愿意?要是我,打死我也不会跑出来了。”
金二糖摆了摆手说:“你还小,你不懂!好,不说了。走,到你的窝里躺一会儿去。晚上得找我师父王瞎子去,得想办法让我回到翠芳盲人按摩诊所去上班。唉,我不甘心啊,还是想穿着白大褂当按摩医师,干着救死扶伤、治病救人的事情,那样才牛比,才高尚啊!”
钻地鼠点头说:“那是,看到的都是讲究的城里女人。”
金二糖拍一下钻地鼠说:“你多大呀,怎么脑子里全是女人呀?我干按摩医师是正经工作哩,别往不正经的方向想好不好?你得跟我学学,脑子里面装的全是正能量。”
钻地鼠的家安在一个废弃的下水道里,井盖就是他家的大门,不过一直是敞开着的。
以前是金属井盖,被钻地鼠砸了卖了废铁,换了白面馒头,或方便面。
后来城建部门换了多次,都被他砸碎了卖掉了。
再后来就换上了不能化废为宝的水泥井盖,卖不成了,他很生气,最后还是被他砸坏了。
这地方估计不是太重要,钻地鼠长期在这儿钻进钻出,也没有什么人来管一管。
城市管理人员只管那些推着小推车和提着篮子的小商小贩,赶他们就像驱赶不听话的羊。
更重要的是,那时大街小巷没有像天罗地网的摄像头,没有人在意钻地鼠的所作所为。
钻地鼠的家在地下,算是他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没有看相,说了也不好听,可冬暖夏凉,很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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