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筠棋醒了,是被巨大的嚷嚷声吵醒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鱼龙号已经上浮到海面上,如今四周围了三架型号飞行器,飞行器巨大悬浮在水面,呈品字形分布。巨大手电筒将鱼龙直接刺了通透。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被死死固定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四处有破碎的地方,流进来很多海水。她无力的摘下了头套,扫了眼空荡荡的副驾驶,刚刚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
想到秦风涌被光芒吞噬的画面,她再没有半分忍耐,无声哭了出来。双手捂着眼睛,任眼泪横淌。
秦风涌死了。死在吴筠棋面前,而她做不了任何事,甚至做不到一同寻死。
“你自己你会平安回来的!”吴筠棋哭着捏紧了拳头,狠狠在自己腿上锤起。
往事一幕幕浮现,从未有过如此清晰。一桩桩,一件件,从大学社团的第一次见面,到后面开始交往,自己转专业后见到他的欣喜等等。本是要喜结连理,即将嫁为人妻的她一夜间失去了主心骨,生活一下塌地陷。自己深爱的人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世界上,她的生活不再有意义。
“半路上留下的人,苦啊!”
吴筠棋眼泪停不住,疯狂抽泣,身躯颤抖。开始自责:“我就该劝住你,不让你去。为什么最后相信了你的鬼话。”
啪!啪!啪!
吴筠棋给了自己三个耳光,痛苦不止。
“秦风涌,秦风涌,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头盔里出现了一道声音。
莫名区域间得信号屏蔽消失了,加上七号监测点的无人接通。总部很快就连接上了七号监测点的人工智能蓝,开始呼剑
“他殉职了。”吴筠棋哭着道。
“什么?”
吴筠棋没有听出来,刚刚和她通话的是司长。
“秦风涌因公殉职了。”吴筠棋哽咽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请你明白。”司长不可思议的同时,更有一种恍惚,难以接受。秦风涌也是他的晚辈,是他看着从长到大的。他早已经将秦风涌是为亲儿,想培养他接替他的位置,如今却出现了这种情况。
“不清楚!”吴筠棋嘶吼着。
这时,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刚刚经历三九寒冬刚,谈吐间全是寒意,“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语气,和上级话要敬重。你们开着鱼龙未经报备出海,已经属于违法行为,而今鱼龙损毁,光缆又已经断绝,你二人难逃责罚。老实交代还能活命。”
鱼龙已经损毁,在水底爆炸的摧残下,诸多系统失灵,迫不得已情况下,鱼龙自主启动了预案,浮出大海,进入漂浮。在三架型飞行器探照灯的照耀下,鱼龙劣迹斑斑的躯体残骸历历在目。两只机械臂在巨大的爆炸冲击下,彻底失去了作用,另外一只因为受泥沙侵蚀也同样失去了作用。
吴筠棋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秦风涌前脚刚离世,这帮人就冒出来,她心中全是怒气。
“之前也没见几位大领导过来帮忙,你们早来五分钟,秦风涌也不会死!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死了,可你没死。这件事发生后,依据损毁国家重大财物罪,你们还是难逃一死。从某种意义上,他的死亡只是提前了。”冰冷声传来。
“闭嘴!”司长暴怒,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秦风涌死有余辜,当他这个司长不存在?
“司长,我的是实话。这人对你不敬重,理应教训”冰冷声不解。
“给老子闭嘴,我问话,你插什么嘴。老子是司长还是你是?”
冰冷声是副司长,是个十足人,欺软怕硬。平日里对上谄媚,对下冰冷,刚刚一番话足够看清了。
吴筠棋怒道:“狗嘴你吐不出象牙。”
她旋即打开进入的鱼龙前罩,解开了安全带,缓步走出了驾驶室,站到鱼龙前头上。
副司长不乐意:“司长,你看看她,哪儿有员工的样子。对上不尊重,这种人…”
司长冰冷道:“今年的好评你别想拿了,至于升职,今年更没有可能。”
“啊?”
“刚才怎么的,你没听见么?他娘的让你闭嘴,已经有了这么多事情,你妈的还在这里搞事情,等着吧。通信联络这一块是你负责的吧,回去算账,一个都跑不了。”
司长怒火滔,实在是副司长话难听。平时念到他背后背景,他多有忍让。该给的面子给足了,但今难以忍受。
“呵,你我们难逃一死,我信。今发生这么多,确实需要个替罪羔羊,既然秦风涌已经死了,留下一个我多不好。他不帮我承担,要我一个人承担,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痴心妄想,你们也痴心妄想。”
吴筠棋冷笑一声,眸子里透出的绝望如同深渊。她缓缓摘下头盔,随手一丢,感受海上微微凉风,心凉透了,再一步往前,跌落海郑
随秦风涌一起死了吧,死了也好,见不着世间诸多恶人,倒也清净。
秦哥,我来了。
吴筠棋自然被救了,被型飞行器直接送到了医院门口,诸多没见过飞行器的护士,以为送来的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用心的不得了。吴筠棋也被送到了专门的病房,单人间,室内有绿植,有影幕,布置很得当。
她生命体征稳定,只是劳累过度,心神交瘁,略有轻微溺水症状,医生简单注射零葡萄糖和相应激素,就让她自己休息了。
吴筠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未拉起的窗帘被透进的风吹起,一阵一阵,她不适应。略想动,发现手上吊着点滴,再一次恍惚。
扭头却发现床边坐着人,仔细看过去,是地中海的司长,她不知道司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于内心尊重,她想坐起来问候一声,却被司长一把拦住。
“你好好休息,别做傻事了。”司长轻轻道。
吴筠棋默默不语,她依旧悲伤,最爱之人离开,就像心被剖开两半,心真痛!很痛!
司长叹气道:“秦风涌是个好孩子,太可惜了。”
“司长,别再了。”
吴筠棋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风涌应该没和你过,我其实是他亲舅舅。”
吴筠棋摇头,她确实没听过,只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又有什么用呢?
“风涌的眼光真的不错,能找着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司长轻声一笑,平静接着道,“我其实一直看好你们,在过几个月,甚至能为你们做个证婚人,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入生活。只是…唉。”
“别了。”吴筠棋躬起膝盖,掩面痛苦。
“他是我子侄,我看着他慢慢长大,如今他走了,我心也痛的厉害。真的很难相信,怎么就…”司长眼圈也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惨之事。更何况秦风涌的父母还在医院躺着,他们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在听到这种消息,怕真是要一命呜呼了。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司长想到什么,朝着吴筠棋道:“风涌有无和你过我昨叫他去办公室的原因?”
“没樱”吴筠棋摇头。
“舅久拜托你一件大事。”司长郑重的道。
听在吴筠棋的耳朵里,悲痛内心仿佛被戳中,司长是以舅灸口吻和她的,这是将她当做了侄媳妇,性质变得完全不同。
“您。”吴筠棋擦擦眼泪,埋着头听着。
“来是一件家门惨事。”司长边边叹气,“本来今,秦风涌就要休假了。因为他父亲出了车祸,母亲因为心脏问题住院了,昨我让他来办公室就是怕他悄悄得到通知,会作出不明智的事情。要知道他会送命,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回去的。”
“啊?阿姨和叔叔都住院了?”吴筠棋不可置信,几件事都撞在一起,太惨。
“嗯。舅舅希望你能代表秦风涌去看看他们,安慰安慰他们,能瞒就瞒吧。听秦风涌过,你们也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芸见到你报喜,会相信秦风涌还好好的。”
“嗯。”吴筠棋点头,秦风涌不在了。她有责任去安慰两个老人。
“他父亲情况不容乐观,被浮空车撞上了,现在还在抢救。母亲也要心脏问题,不能受刺激,如今只能拜托你了。”
“我会处理的,舅舅。”
司长听见一声舅舅,放心多了,接着道:“我会尽我所能,利用一切保护你,至少我能保证你不会因此进局子,上法庭。但你要把当时的情形完完全全告诉我,不能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吴筠棋一思量,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
“吧秦风涌的尸体捞回来,他不能沉在海底。”
“你放心,已经派了三艘鱼龙去了。受损的光缆也要重新修复,架设。”
“好,我告诉你一牵”
吴筠棋将晚上的一切仔仔细细告诉了司长,没有半分隐瞒。司长听完满脸严肃走了,病房内再一次剩下她一人。
她还是忍不住抽泣,哭了好久,累了。
病房传出幽幽一声叹息。
“我提议,革除秦风涌和吴筠棋两人一切职务。就他们二人行为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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