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夹杂着初开的花香,沿着缺了角的房梁上低落到了地上。
木门吱吱嘎嘎地被人打开了,一蜷腰老人,手提着燃灯,又拿着木棍,于地上四角敲敲打打,将那角落里的灰尘蛛丝敲落下来。
在老鼠的嘻嘻吱吱声中,那老者又转过头去,将那破木门关了上去,将那寒风隔绝在屋外。
后又伸手拍了拍自己那被雨水沾湿的衣袍。
老者做完着一系列事情后,闭目不语地走到了那佛像之前。
那佛像的双眼不知何时裂开来了,在眼珠之中已经有了裂口,而拈指之间更是灰尘堆满。
那老者半跪于蒲团之上,在膝到蒲团之上时,顿时掀起了一地灰尘。
老者却是一言不发,从怀中取出了一本经书,在燃灯的照耀下,老者将那经书放到了身前,在橙红色的灯光之下,细细轻轻而又沉重的念起了经文。
那是十五年前的离火寺,而那是十五年前的老住持。
淅淅沥沥的雨,阵阵轰鸣的雷,打湿了地,灼烧了天上的云。
街上却无一人,像是鬼城一样,只有昏白的灯带着漆黑的影在照在窗台上。
地下街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大型杀人事件。
就像是冬天的第一场雪一样,无人预料。
在凛冬之中,鲜血染红了街道上的白漆。
家家闭户不语,人人群居而行。
而死者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死前,他们都收到了一封信。
信上写着的,是他们生前做过的恶行,当然,这种东西,无论真假都已经是死无对证的了。
有的,是死在小巷里的那声枪响之中,有的是在吸入的那口烟中,还有的,是在蒙湿眼的水蒸气中,肿着脸漂浮在浴缸之中。
简而言之,无人生还。
本着打草惊蛇的道理,所有人,无辜的,有罪的,有家的,没家的,躲在豪宅里,躲在公寓里,躲在下水道里。
可容万人之街上却是空无一人。
“咚咚咚”
沉重的敲门声,伴随着叮铃铃的风铃,将老和尚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而老和尚也不着急,只是慢慢起身,将身前的灰尘一一清扫了起来。
“哐哐哐。”
门外那人显然着急了,开始用力地砸起了门,在砸门声中隐约能够听到有人在说话
“施主,还请稍安勿躁........”
那老和尚也只是叹了口气罢,便缓步走向了门口。
当他把门上的横木从凹槽上面取下来后,大门便轰的一声被砸了开来。
一个彪形大汉,脸上带着三道疤,头上剃了个大光头,眼像头狼,恶狠狠地盯着那老住持。
住持知道,这是前来要钱的了。
离火寺在当时只是一个小破寺庙,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信徒,没有那么多的香油钱。
而当地势力的人们也是无时无刻地不想方设法地从这里的人们身上捞油水。
看着那壮汉后面已经乌了一块脸的年轻和尚(此人就是秽尘。),那住持轻轻一叹,右手一拖,意示诸位随他入内室。
待那二人入室之后,秽尘则是摸着自己已经肿了半边的脸,意图用梁上的雨水敷一敷自己的脸。
半刻钟,一刻钟,一刻半钟。
秽尘拜坐在佛像面前打起了瞌睡。
住持他们讨论的那间屋子里的灯,就像是燃烧了火团一样,遥遥隔着都能感受到一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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