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不是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
看着满是污渍的门,不知道门后面会是什么。
顾安明小心翼翼地摸到门旁,灶台上的水依旧是在沸腾着,冒出的浓烟遮挡了顾安明的视线,问起来肉香味十足的味道却让顾安明不住地反胃。
顾安明将头贴在门上,耳朵朝着门外,试图听到一点动静。
隔着门,顾安明依旧能够听到洪亮至极的歌剧声。
高亢无比的男高音正在激动地诉唱着人生苦短,浓重的女低音正在寡情地倾告着恋情的悲怆。
而在这两种声音之中,夹杂着一种更加奇异的歌声。
时而尖利似锥,时而低柔似棉,狂意似滔天浪,绝望如万骨窟。
尖似女人颜,沉如男人怒。
如万千人面于一嘴歌唱,千万情绪于一朝爆发。
就像是个精神分裂病人一样。
顾安明此时一口大气也不敢出,哪怕隔着一扇门,他依旧是屏住了呼吸。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当顾安明都觉得自己的脚已经蹲麻的时候。
歌声停止了。
如同天地回归了混沌,就连播放的歌剧此时也只有刺耳的划屏声。
顾安明悄悄地推开了一丝门缝,试图从这细小的门缝中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
而他只能够看到一个足以被称之为肥胖的身躯,身上裹着一张洁白的类似屠户白褂的衣服,但这身衣服明显偏肉黄了,而衣服在腰部转角处则是装满了订书钉
_______就像这身衣服是被硬生生地订上的一样。
那人站在将手中的碗放下之后便走向了更加深层的房间了。
随即整个屋子才是真的重归寂静。
“好机会!”
顾安明明白,这是唯一的机会,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顾安明一个健步抢出门外,随即冲向走廊。
可他刚冲出走廊就傻了。
他首先看到的是一望无际的长廊。
长廊更本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墙上挂满了被“细心”切下来的肉体的一部分。
有眼珠,有鼻梁,有鼻骨,有肋骨。
更多的是在生命最后一刻露出恐惧的人头。
就像是它们的时空被停止了一样,表情被定在了人生的最后一刻。
露出的是悔恨,还是痛苦。
顾安明不得知晓。
他现在想做的
仅仅是逃出这里。
跑!
朝着长廊的尽头跑
身后就是杀人狂。
顾安明现在没有别的选择。
顾安明用他此生最快的速度朝着长廊那无边的镜头奔跑。
疯狂地挥舞双臂,急促的呼吸,紊乱的步伐。
脚跟每一次砸在地板上都敲打着他的心弦,每一次呼出冷气,都让他体温骤降。
无尽的长廊,无边的过道。
无数的残忍的战利品。
终于........
顾安明停了下来。
因为前面没路了。
只有一个人。
肥胖的身躯背对着顾安明,双手像燕子一样不断地舞动。
嘴中很馋着歌剧,手中拿着铡刀。
刀身上沾着没有擦干的血迹和骨头。
一个活生生的恶魔屠夫。
屠夫缓缓转过了头来。
顾安明这次看清他的真容。
半边被削去的脸上是亚克力皮肤,皮肤内部的溃肉一览无遗,左手上满是烧伤,粗糙的针线缝纫将本来就粗大的伤口包装地更加残破不堪。胸口上是黑白相间的纹身____一条没有尽头的走廊。
那屠户也是看到了顾安明,露出了险恶的微笑,随即笑道:
“又有家禽跑出来了吗?好吧,让我先帮大哥抓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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