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微微勾起的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他扶着椅子扶手慢慢站起来,目光落却一直落在阿宁身上。
只见男子一步一步朝着阿宁走过来,他不知从哪变出一封封装好的信封捏在指尖,站在离阿宁半米处朝着阿宁递过来。
阿宁接过信封,还没打开便听见男子开了口:“余依,晋国人氏,随母姓,善使剑,招式以凌厉闻名!一十三岁便凭一己之力,拿下了晋国第三的位置!”男子说到这儿,嗯了一声,自顾自的评价了一句:“是个难缠的对手!”
从男子出现时起,阿宁的目光便一直紧紧盯着他,这离得近了,阿宁更加确信,这人确确实实给自己一种压迫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随着距离拉近,越来越重。
“所以呢?”阿宁浑不在意的问了一句:“门主是想给我出主意?”
“不……”男子懒懒散散的将身子倚着阿宁旁边的桌子,迎着阿宁的目光,朝着阿宁伸出手:“所以……我的银子呢?”
鬼幻门是做生意的,一切都以利益为主!
既然这单生意是阿宁提出来的,她自然不会随意毁约。
阿宁虽对晋国不是很了解,但也偶然听过晋国是个男权主义极重的国家,一个女子能跻身高手榜前三,武功必定十分了得。
阿宁揣测了一番,看向穆阳:“师兄,你老实告诉我,若我拼尽全力,可有胜的把握?”
穆阳深深迟疑了一下,旁边靠着阿宁的男子清澈的笑声立即就传来出来,将那个在穆阳的迟疑中彼此都明了的答案说了出来:“安宁公主知道了吧!你完全没有胜算!”
这种说话的语气对人的打击本就不小,况且练武之人从来就比一般人多出一股傲气,阿宁更是如此。
穆阳怕阿宁难受,看着那个自己带过来的人,轻轻咳了一声。
绝大多数时候,迟疑都是不好的预兆。所以,阿宁清楚,方才穆阳的迟疑,便是对自己必输这个结果的盖棺定论。
阿宁看着有些抱歉的穆阳,移开眼去,语气却完全不像他们料想的那么消沉,甚至不带一点消沉:“既然如此,此次比武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输了,情理之中,若能搏个平局,或是运气再好些,赢了倒是赚了,无论何种结果,我都毫无损失……”
阿宁得甚是平常自然,仿佛没把这场比试的输赢放在心上的样子。
可是即便如此,穆阳的担忧还是没有缓和多少。
“安宁公主是不是没看完手里的东西?”穆阳还没说话,那男子已经开了口:“和余依交手之人,从来就没有完整无缺的先例!”
没有完整无缺的先例?阿宁眉头深深一沉,抬眼望向说话之人。
她没追问,但那人却不再像方才那样故意吊阿宁胃口,而是毫不隐瞒的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余依从出现在江湖上,一共与一百五十六人交过手!其中死亡九十,伤残六十六!全身而退者,零!”
阿宁心里一紧,快速扫过信上内容,将那些人名以及地位大概记了一下。她现在终于知道赵帝给那么多赏赐的原因了,这是预先给她的伤残补偿。
穆阳看着阿宁有些沉郁的脸庞,慢慢开了口:“这些年来,和余依比试的不乏晋国的王公贵族,那些人中,轻者,手脚筋被挑断;重者,当场死亡……”
穆阳方才没有正面回答阿宁,但此时他却毫无意外在提醒阿宁:一个连自己本国皇室都敢下杀手的人,你敢指望她对一个异国人手下留情?
阿宁斜着眼瞥了瞥一桌的金银首饰,嘲讽的笑了一声:“原来赏赐也不是那么好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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