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存直激动,“我马上给孟老去信!您不知道,为这一天他等很久了!”
“不急。”莫枭按住他,“此事你先谁也不要告诉。”
“……为何?”
“官府的事,你们倒无需插手。”
二人步入房内,门窗皆闭……
待明月出来,二人才跨入后院,饭菜已热了三轮。
“莫叔坐。”崔有方见过莫枭几次,虽不知道他身份,却晓得丈夫与父亲都极其尊敬他。
“一起吃吧,人少,不必分桌。”
徐夫人看向自己的丈夫。
“一起吧,莫叔不算外人。”
……虽是粗茶淡饭,但主客尽欢。
莫枭在前院住下,崔有方与鸪婆婆收拾好后,便各自回了房,徐月乡也已熟睡。
望着酣醉的丈夫,徐夫人抹泪。有时候,真想带着女儿就这么走回上京。
乡乡七岁了,一件像样的衣裙都没有,首饰也都是用自己的嫁妆改成的,更别说那些精致漂亮的糕点,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上……这些且不说。琴棋书画总要学吧,可巍县,去哪儿找闺学先生?
若自己嫁的是寻常人也就罢了,徐家好得也算是上京里数得上名号的人家,自己的丈夫还是太学弟子……那些寄靠着族荫过活的叔伯,他们的女儿,谁不是漂漂亮亮、仆使成群?凭什么我的乡乡……
鸪婆婆听到哭声,推门出来,贴近门边。
这院子她住了将近三十五年,当年怀着身孕被赶出来,是老夫人心软,收留了自己。老夫人离开时问,要不要随她去上京?自己摆手,舍不得家乡。
新的夫人听不懂百族话,对越州是两眼一抹黑,无亲无友,带着嫁妆,就这么追着丈夫来了。鸪婆婆怜惜她,就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这是那人教她的诗。如今,也许已儿孙满堂、和乐美满了吧……
也不知道鸪婆婆站了多久,直到那呜咽声没了,她才离开。
翌日,学生陆续来了。苏勤被先生叫来,说是有人请他帮忙。
“不知……您找晚辈何事?”来人未着士袍,便无需自称学生吧?
“你便是谷鹤兮的同窗好友苏勤?”
“正是。”苏勤疑惑。
“你可能模仿他的笔迹书写?”
“额……”
“……这是我的友人从巴县收到的消息。”
苏勤展开。
“……失踪?这是何意?”
“……我们会派人寻找,你无需担心,一有消息便告知于你。”莫枭收回纸张,“可他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年纪尚小,不宜此时知晓此事。所以,还想请你模仿他的字迹写一封家书。”
“……先生可知道?”
“这是自然。”
苏勤来回走动。
莫枭出言警告,“此事你必不能插手,以免为苏家招致灾祸。”
“那现在生死不知……”
“谷鹤兮一向看重弟弟妹妹,你若有心,就多照看他们,但不可令人生疑。”
“可待到那两人棺椁回乡……”
“……过几日,他们会随我去越宁一趟。”
苏勤抓住他的袖子,“还请前辈告知姓名。”
莫枭笑,“我是茅山村的大夫。具体的,可以问你的先生。”
……一刻钟后,莫枭拿着一封信,将牛车赶上了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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