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内静谧。一时间只有姜蔓泡茶时的轻微声响。
纪夫子捋着自己的胡须,不吝啬道:“老夫觉得,你是个大才。”
“姜蔓不敢,夫子谬赞。”
“诶,不必谦虚,骄傲若是有,便不必藏了,不然也是伪善。只是,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茶叶在茶壶里翻转不歇,腾腾的热气如烟如雾,映得容颜都不那么清晰了。
“学生,想成为书院的——”窗外的竹叶在和风细雨中簌簌作响。
“院长。”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姜蔓笃定地说出这个答案。
“老夫只问一句,你是否,从一开始,就存了取而代之的想法?”
取而代之。
若是这样问出来,是何等诛心的问法,姜蔓只觉威势与寒气逼人。古有霸王项羽一句“彼可取而代之”,便是破了天下固有局势。那她的回答呢?
姜蔓目光坚定,毫无躲闪与回避,“是。”
纪夫子似乎毫不意外。昨日椒山与他言,这天下,也该是年轻人的天下了。
大势所趋啊,不可违也。他又何必因着不够放心而约束住了当下这些年轻人的抱负。
“你原是登记勤工俭学的罢?”
“是。那便先从我退下课程的助教做起,可还愿意?”
姜蔓谢道:“学生之幸。”
*
既为助教,那么总该有讲师的。
下午,姜蔓奉了纪夫子的话,去迎接那位新来的讲师,也便是她未来的顶头上司了。
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
纪夫子说只要看到一个光头就是了。想起纪夫子脸上想表现出来恨铁不成钢但又勉强克制着的表情,姜蔓不禁觉得好笑。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姜蔓自诩平生见惯不少人间至极之美色,然而却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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