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
当家主母乜了一眼站在堂里的人。只那一眼,已经溢出了无数的嫌弃与不屑。
坐在案台另一边的中年男人似是畏极了这当家主母,附小做低似的道:“不过是从偏远老家投奔来的一个亲戚。随便给了一处安置去了也就是了。”
“我可不信。”当家主母嗤之以鼻。
一副气焰甚高的模样。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故作小丑样儿地求道:“我的好娘子,天可怜见!这就是个穷可怜的,没命活的才赶来投奔的。怎么也不好拂了她的。”
当家主母掩面笑了出来。男人这一出挤眉弄眼的戏做得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了她罢。”高堂上这位全府地位最高的女主人开始发号施令了,“房妈妈。”
一位上了年纪的管事妈妈从众仆人中挪出规规矩矩的一小步,向着当家主母和姑爷恭敬福身。“老奴在。”
“带这位姑娘,安置下去。”
“诺。”
包袱破烂,穿着破落,蓬头垢面得甚至看不清容貌的女子欲跟着这位管事妈妈下去。
“站着。”当家主母抬手,动作轻微地揉了揉额角,“罢了,果然是从乡下来的。”
“不懂规矩。”
下人们有些在憋笑的。
话说回来,这里的下人哪一个不比她体面,规矩礼数也是十成十地比她会。
说是亲戚,寒酸粗陋得比下人还下人。
当家主母这一句看似无心的辛辣嘲讽,好比一棒子敲打在她脑门子上,又仿佛一口唾沫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啐了她一脸。
高堂上的中年男人也没有任何表现,只跟在后面赔笑,就好像听之任之,随他大娘子去了。
姜蔓眉头紧锁着,上齿紧咬着下唇,手指紧紧攥着包袱边角,步子也迈不开了,好似不知所措极了。
“毕竟也算个亲戚,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了。”
直到房妈妈先行开始带路,姜蔓才跟着逃也似的离了这吃人血馒头的是非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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