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这命也不是谁人想拿便可拿去的。桃夭过于单纯,还需你多护着。”
“好,我今晚便下山一趟。”
季孙胥望着面前匆匆忙忙的人,沧海一粟,你我都不过是这时间长轴里的蜉蝣罢了。桃夭,想到桃夭,季孙胥心里微微一顿,她,季孙胥想护着她,沈归想护着她,尹框想护着她,程堂也愿护着她,可是却没人知道这小姑娘也想护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季孙胥刚到山脚也是一片的热闹,小镇一下涌入了大批看热闹的亦或是想参与进热闹的人。季孙胥踏空而过,不同人群争挤,飞身来到客栈门前落定。转念似乎想起了什么,季孙胥竟是勾了勾嘴角,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抬步进入客栈。
“哎,客官可是住店?看客官是为了华山——”
“多谢,我找人。”季孙胥说完后径直上楼向桃夭房间走去。敲了半响的门,依旧无人回应,季孙胥在客栈门口时便料到了此番结果。外面如此热闹,以桃夭的心性又怎会乖巧待在客栈里呢。季孙胥微微叹口气,用灵力打开房门,一只脚踏进去,本想在房间里等桃夭回来,可是另一只脚却怎么也跨不进去了。‘算了,我还是去寻他吧。’
而此时的华山依旧热闹非凡,程堂和尹框看着身旁的沈归,陪她看着面前的繁华似锦。
凌晨阔看着前方的青衣女子,握紧了双手,凛了凛心神,迎了上去。“我华山即将迎来山门与会盛典,父尊与母上请各位前往大殿共赴晚宴。”
季孙胥涌入了拥挤的人群,处处都是欢声笑语,季孙胥搜寻着那抹粉色身影。季孙胥无奈地往人聚集地走去,哪儿人多走哪儿,远方皮影戏台下,季孙胥远远看见了一个上窜下跳,手上还捧着一串糖葫芦的粉色身影。
忽的只见桃夭周遭围住了三五个人,似乎在与桃夭说着什么,桃夭的糖葫芦在推攘中掉在了地上。季孙胥竟是生生忘了用灵力听他们的对话,看见桃夭单薄的身影,只一瞬移步拨开她身侧的两男子到她身边。桃夭诧异地偏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季孙胥?上一秒因为糖葫芦掉了的气愤在这一秒竟是被浓浓的欢喜替代。
围住桃夭的男子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冷峻男子心下都有些讪讪,原本是看桃夭一个人在这,而桃夭又生得俊俏,一下起了色心,却没想到她竟是有陪同之人,而这白衣男子周遭所聚集的气息,有些冷峻骇人。“走,走。”周遭围住的人望着季孙胥慌乱四散。
桃夭冲着那些人的背影狠狠跺脚,看着地上的糖葫芦残渣。“咳咳”季孙胥看着一旁表情丰富的桃夭,出声打断。桃夭恍然反应过来身旁的季孙胥,挠挠脑袋,似乎怕季孙胥责怪抢先开口道“我本来是在客栈里等你们的,但是外面太闹了,还有许多东西故意勾引我出去。”
“哦?什么东西故意勾引你?”
“糯米糕的香味,混沌的香味,还有好多好多,还有,”说到这儿桃夭哀怨地望了望地上的残渣“还有我的糖葫芦。”
季孙胥经不住笑出了声,继而“唉”无奈叹了口气“再给你买串吧。”
“当真?”桃夭听见季孙胥的话一时将手拉住季孙胥的臂膀,睁大着眼睛问着。不等季孙胥回答桃夭便就势拉住季孙胥往前走去“那我吃糖葫芦,你吃糖人可好?”桃夭拉着季孙胥一个人欢喜的自言自语道,桃夭又想吃糖葫芦又想吃糖人,季孙胥此番来了正好。季孙胥只觉手臂上传了软软的温暖,前面一个小脑袋在胸前晃来晃去。
晚宴后,程堂和尹框被华山弟子带着回了院子。因为此次盛会邀请了蓬莱仙岛,由是沈归被留了下来,帮着看看布置可否符合蓬莱规矩。
程堂刚进房间关上门便倚着门缓缓倒下,血迹从嘴角渗出‘开始动手了吗?!’程堂目光冷炬,好在有所防备,程堂调动灵力,将今日所食进入体内的药丸逼出,药丸入体便化,绕是程堂一开始将其封闭在体内,不让其性扩散,如今也只逼出八成药丸药性来。华山炼药之力果真不可小觑,这药仙一称倒不是虚有其表。程堂嘲讽一笑,挣着起身,倒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却无端浮现沈归的脸,那张脸中布满泪痕,程堂心抽一抽地疼,今日,一切便都明了了。
季孙胥陪着桃夭走走停停,一路看着桃夭吃得欢天喜地,季孙胥突然想时光就这样停留,他知道接下来要告诉桃夭的话会让她的笑颜消散。
夜幕降临,街上的人潮渐渐散去,喧闹一下回归宁静。季孙胥和桃夭并肩走着,桃夭心满意足地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桃夭”季孙胥唤住她,桃夭仰起头看着身旁俊俏的面容,却在季孙胥的脸上读出了凝重,不自觉地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你可听说过双生子?”
“双生子?”
——
季孙胥看着面前脸色苍白的桃夭,寂静的街道和桃夭死寂的沉默。两行清泪自己滑落,桃夭吸了吸鼻子,将泪痕擦掉。季孙胥看着身旁的人,微微抬起的手,还未触到,终究还是落下来。原本应该告诉桃夭所有的一切,但是季孙胥还是没能狠下心,只告诉了桃夭,沈归和程堂的身份。他的亲生父亲已经殁了,现在的魔尊不是任念白的事实,还是在喉咙间打了转,生生咽了下去。桃夭想到了那个青衫女子,即使装作淡漠,可是无数次护着自己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那么那么好的沈姐姐,却是从一开始就被当做棋子所舍弃安插。生生念念十年的沈陌却是近在咫尺触手可得却只能装作从未相识,看着对方寻觅,万种重逢的冲动只得压下。
“我一定一定会找到解救的方法。”桃夭转过头拉住季孙胥一字一句说着。
季孙胥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紧握,看着面前眸中泪光模糊的桃夭,心口不知为何突突地有一点疼一点涩,季孙胥轻轻点头。你又有何办法呢?可是还是不愿拂了桃夭那微茫的希望。
“藏书阁,对,山庄里的藏书阁一定记载了破解之法的。”桃夭蓦地放开手,自言自语道。
沈归不知自己如何走出温云禾的房间,十年的相信竟然到头来是一个别人编制的陷阱。
沈归有些踉跄,想笑却又想哭。吃下了天山冰蟾和彼岸花,忘尘丹的药效被消失,往事的记忆慢慢浮现。
“凌晨夕”沈归嘴里念念道。
沈归在院外坐了良久,夜幕霜重,微微凉意刺骨。沈归一个寒颤,她慢慢起身,似乎费了好大劲才能站立。她路过程堂的房间,在门口静立,终究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借着月光,程堂安稳睡在床上。沈归慢慢坐在床边,看着面前陌生的面容,容颜可变,真真假假,究竟还能相信谁?
“晏甫,你还想瞒我多久?”沈归声音轻轻却有着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躺在床上的程堂没有任何变化,眼角却划出了泪水。你终究还是知道了,在这一刻,程堂紧闭的双眸睁了开。
“归儿。”
“沈陌,你还要骗下去吗?”
沈归看着面前的男子,当真是你。
沈陌,字晏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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