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写?”白修罗看她很难下笔的样子,心想:好歹也学了些日子,不能连一个字儿也写不出吧?
“白先生,平日里周夫子都让小烛坐着写字,现下站着……写不出来。”小烛可怜巴巴地举着笔杆。
白修罗斜她一眼:“你最好不是在找借口!”然后重重把卷宗合上,放到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
没办法,谁叫书房里就这么一张椅子!
小烛颤颤巍巍地坐下:“白先生,这椅子有点矮!”
“不许废话!快点写!”
“……”凶什么凶!
小烛扁扁嘴巴,一笔一画地写起来。
等待的间隙,白修罗踱步窗前,外头日光正好,天清气朗,东阳国的秋季温度适宜,草木依旧茂密,鸟虫依旧无忧,似乎离寒冷的冬天还有很远很远。
在他的背后是一颗梳着双垂髻的圆脑袋,那一头柔顺的乌发分作两股可笑地别在双耳侧,像两道黑色的流苏,耷拉在纸上。
小烛写几笔,就不得不用笔杆子把头发往两边拨一拨。
白修罗越看那两撮越碍眼,忍不住从笔架上挑出两支没用过的,一边一支缠住下垂的发尾往上卷,再往头发里一插……
“白、白先生,您在干什么?”小烛惊吓不已,问的结结巴巴。
白修罗静了一下,收回手。
小烛左右看看,两侧的小辫子不见了,赶紧抬手去摸。
“别梳这个头了,难看。”他硬梆梆地说。
“难看吗?”小烛摸到两根笔杆,不由皱眉道:“周夫子前儿个才夸我伶俐可爱呢!”
“那是周夫子有涵养,不好说你难看,只能说可爱。”白修罗视线下移,“写完了没有?”
“差不多了。”小烛心里不服气,嘴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乖乖把笔放好,站到一旁,静心等待查验结果。
纸上的字迹还算规整,不过大小不一,有的笔画还跟虫子似的歪歪扭扭。
白修罗自上而下扫了一遍,问道:“会写自己的名字吗?”
“会写小,但不会写烛。”她有点不好意思。
“本座教你。”白修罗另换了张纸,刷刷几下写出一个烛字,然后把笔递给她。
这回,小烛是真心感觉到今天的无极门主非常非常不正常!
好端端的,突然给她改了发型。
这会儿又莫名其妙地教她写名字。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小烛攥着笔,慢慢坐下,眼前是他的字,运笔矫若游龙,出锋苍劲有力,就算她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也能看得出人家这一手好字。
一手好字啊!
她呢?
想到这儿,小烛猛的一个激灵!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露馅儿了呀!
在白修罗眼中,她是南诏国左相之女!
千金小姐!
大家闺秀!
居然不识字?
不会写字?
连名字也不会?
这说的过去吗!
必须不行的呀!
小烛差点瘫倒在地,立刻有种命不久矣的直觉。
“你又发什么愣?”白修罗在墨迹旁边的空白处轻点两下,示意她往这儿写。
看那样子像是什么都没有察觉,但是可能吗?
这个人一贯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他不拆穿她,肯定不是有济世扶弱的远大志向,八成是挖掘到了她身上的其他利用价值吧!
为今之计,只能敌不动我也不动了。
只是小姐那边,是否安好?是否能逃离无极门的魔爪?
小烛慢慢地写着,脑子里纷纷扰扰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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