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途中路过大堂一角,小烛瞄到白修罗黑着一张锅底脸,满目阴霾地朝着她的方向。
这把她吓的,赶紧一手遮脸,眼观鼻鼻观心逃回屋里。
待泡完驱寒的热水澡,换上干净衣裳,晚饭时间差不多到了。
大堂里隐约传来谈话声,听着还挺热闹。
敲门声响起,余大昌准时喊她吃饭来了。
小烛趁机询问他下午的事情。
余大昌听完她和范喜的担忧,打趣道:“就算真有人来行刺,多你们两个又有何用!小范也是个不长脑子的,主上的身手他领教的还少了?”
“白先生经常殴打他吗?”
余大昌想了想,“这不叫殴打,叫操练。”
“你呢?白先生也时常操练你吗?”
余大昌狡黠地道:“咱尽量不出错处,揪不着辫子就少挨揍呗。”
小烛捂唇而笑,越发认定范喜是个缺心眼儿的。
话题回到刚才:“那些人到底是谁?从哪儿来的?”
“他们是东阳人,太子殿下上官雅的亲信。”
哇塞!东阳皇室的人呀!怪不得敢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的!
“他们为什么来找白先生?”
余大昌很是纠结地挠挠头:“这个我不知该不该跟你说,你还是自己去问主上吧。”
小烛不想为难人家,也就不问了。
到了大厅,掌柜埋头拨算盘,伙计靠墙边愣神儿,客官们拼拼凑凑坐了七桌,太子亲信两桌,无极门四桌,还有双方头头儿拼成一桌。
本来这些大老爷们正吃喝尽兴,相聊甚欢,冷不丁出现一名女子,声音霎时降下来。
小烛打小见惯脸色,这种场面怎会应付不来?立即上前盈盈一拜道:“小烛见过白先生,见过各位爷!”
“这位是?”问话之人便是下午在街市上领头驭马狂奔不可一世那位。
“本座的丫头!”白修罗接口,转而对小烛介绍道:“快些见过宗将军!”
“宗将军安好!”小烛躬身福了福,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在外人面前装装样子这种事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以前跟小姐在一起时,还曾随行入宫呢!
这种时候,不要以为谁得宠谁就有资格,宫里的规矩可不比外头,宫里主子们的脾气可不是一般大,稍微行差踏错,挨板子是小,小命休矣那种事她也是见识过的!
“白先生,这顿需要小烛为您布菜吗?”做戏做全套嘛,一般情况下主子有要事相谈时会说,不用了……
“好啊!”白修罗说。
“……”小烛立即笑不出来了。
她怎么能吃一百个豆子不知豆腥味呢?怎么能指望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做出正常的抉择呢!
小烛无限怨念地走过去,站在白修罗身侧,任劳任怨,尽丫头的本分。
宗绪不免高看她两眼,心想:这么个小妮子,要么就是个聪明伶俐的,深得白修罗信任;要么就是个会勾搭人的,把白修罗哄的服服帖帖,又或者……
兼而有之!
宗绪行伍出身,行径粗犷,对男女之事毫无避讳,心里想些什么,脸上自然表现出来,看向小烛的目光便十分露骨。
可惜当事人正忙着弯腰挑菜,无暇他顾。
另一位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好像他窥探的是别人的隐私。
于是宗大将军便将此二人的反应自行解读为默认,对小烛也不再顾忌。
他接着刚才未尽的问题问道:“那么依白先生所言,太子殿下目前最大的隐患是谁?”
“自然是二皇子上官舒和五皇子上官磊。”
“……”这俩人有什么好防的!“末将愿闻其详。”
“据本座所知,上官舒的母族郭氏为安定侯府。安定侯郭祥位高权重不说,此人深谙经营之道,店面遍布四国的长盛典当和祥云锈坊便是他的产业。”
宗绪语气惊骇:“此话当真?”
“无极门的情报网,截止到目前,从未出现纰漏!”白修罗优雅地缀一口小酒,接着说:“至于其他大大小小的赚钱路子更是不计其数。宗将军不如算一算,这么多年,日积月累,郭侯之财,该有多少?富可敌东阳应该绰绰有余了。”
“加之上官舒一贯以文采卓绝醉心医理的形象示人,世人皆认为他超凡脱俗无欲无求对皇位毫无兴趣,往往便忽略了他的威胁。但是谁敢说这不是暗度陈仓的掩护呢?宗将军不妨跟太子殿下再好生合计合计。”
宗绪眼神幽深,沉思不语。
白修罗也不催他,惬意地吃着小烛布好的饭菜,左一筷子右一筷子,看在小烛眼里十分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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