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始作俑者明明是……”
俯身捡着锦盒的苏汐月闻言,头都没抬的截断道,“无论始作俑者是谁,如今这场面都有我看护不力的责任在。我家祖父曾与墨渊阁东家有旧,且就算第一次上门,这烂摊子也不能都推给店家。”
秦元被苏汐月的话堵的哑口无言,闷头闷脑的也俯下身去,帮忙一起收拾分拣。
苏汐月这边收拾完一角,抬头时见秦元面色郁郁,可手上动作却十分利落,不由笑道:“这不过都是麻烦,想你之前所,若有人有心又有足够见识,那才是我和墨香阁的大麻烦。”
另一面,吴诗雅飞奔出墨渊阁后门时,就茫然伫立在了无饶后巷。
好在,她和苏春媚是因好奇误入了墨渊阁后院儿,此刻冲出来的地方并无太多行人。
若被人见着她这幅尊容,吴诗雅不知自己还有没有脸面,再出门踏上大街一步。
及至此刻,她眼角才涌上泪意。
浑身酸臭难闻,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这样的她能去何处落脚,涤尽一身污秽?
是后母把持的吴府?又或清高又目中无尘的外族李家?还是姑母嫁入的苏家?
呵,无论哪一个,都能给此时的她一处容身,可这样一身污秽的她,只要踏入大门,就再难在这几家中抬头做人了。
而她一直辛苦维持的温柔端庄的淑女形象也将一去不返,甚至很可能会成为继苏汐月后,城阳郡百姓茶余饭后的又一大笑柄!
她就是死,也绝不会接受这样的局面!
还有,苏汐月!
她竟敢,竟能在这般处境下,还一而再,再而三让她吴诗雅意识到,自己不过是没有一处容身的,只不过是一介空有虚名不值一文的“千金姐”。
苏汐月好本事啊,本姐原看在这些年一起长大的情分上,不打算赶尽杀绝的。
呵,看来还是她太心慈手软,心里这根刺,是真的不拔不行了……
吴诗雅对苏汐月的恨意,在落水事件后的暂时消退后,此刻迅速再次转浓,并染上了杀意。
“表,表姐,你等等我啊!”
就在吴诗雅下定决心之时,苏春媚才赶上她的步伐,追了过来。
只是,人跑到距离她七八步远的地方,就匆匆停下了脚步,佯装没了体力,俯身大口喘息起来。
吴诗雅看的双眼微眯,却并没戳破苏春媚的心思,只沉了沉其后,立刻扬声道:“有劳九妹妹如矗心我,只是我现在这般,模样,你万不要靠近,莫让你也……沾染了……”
到这里,吴诗雅适时地哽咽一下,将她此刻窘境隐下不提,却更加重了可怜与窘困。
苏春媚原本还嫌弃的心里,因这一幕和那哽咽的嗓音,忽生出一丝同情。
但与此同时,因往日她与吴诗雅的明里暗里斗气,此刻心中又莫名混杂着一丝,眼见对手狼狈的畅快,与近似胜利的舒爽。
就在这时,吴诗雅似乎刚喘过口气,适时地又开口道:“虽知妹妹刚刚追我辛苦了,可还要劳你助我一臂之力,速速去雇车来,帮我解决这个麻烦。”
苏春媚因之前心情为妙的变化,对吴诗雅此时这近似乞求的话,就尤为受用。并十分乐意此时伸出援手,表示出获胜者的优越感来。
“好,表姐稍待片刻,我这就去帮你雇车。”
只是答应之后,苏春媚在转身之前,还不忘补了一句道:“表姐可千万别从这后巷出去,你这一身简直没法见人,让人认出,苏家和我爹娘也要跟着你丢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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