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苏鸿飞的嘴角已隐隐翘了起来。
哎,没办法,谁叫他看出对面这糟老头子对玩香之人的敬重,而全天下摆弄香料的人何其多,可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醉翁”得了圣旨褒奖呢。
他不用那已过世,却无论身前身后都几次三番差点儿气得他吐血的三弟,压压对面那糟老头子一把,他又怎么能甘心?
而想到他家这三弟,那是本有经天纬地之才,能光宗耀祖的人杰!却年纪轻轻时,就非要去弄劳什子香料,且宁愿自请出族也不听劝,他就又有吐血的冲动!
不过,奈何人家聪明啊。
有那么一灵光的脑子,就算不学无术了,就算只当了个没品的京城小官,却也能混了个圣旨褒奖与无数赏赐!
苏鸿飞越是细想苏鸿云这三弟,心中就越是郁郁。
最终,他竟是连暗搓搓打压眼前老庸医,呃,不对,是老神医的心思都淡了下去。
而此时的廖老,却根本就顾不得去注意苏鸿飞什么神色了,甚至早在听到醉翁这名号之时,他就已欣喜到失了神。
这简直就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啊!
他几年前,在开始醉心香道与医道的融合之时,便立誓要见见醉翁。不说取经,却是实打实的,想要请醉翁为他解惑。
但奈何,他只知醉翁曾供职于京中香药局,而那小衙门却早在数年前就被裁撤干净,有关文案也早已销毁殆尽,更不用说还有圣旨明令京中禁香的那几年了。
他能查到的消息,实在是太微乎其微了。
进而在那些模糊的消息中抽丝剥茧,他最后也只确定了醉翁是大致何时在香药局中供职,而致仕后大致是回了南方的祖籍落脚。
之后,他几乎在江南踏破了铁鞋,却因香道衰微而无人能知醉翁的所在与状况。
以致于,他游走到这城阳郡附近时,才听闻当年名动九洲的调香圣手,醉翁早已仙逝的消息。
彼时,他只觉心灰意冷。
香道如此没落,连最著名的调香圣手都已几乎泯然众人,更不用说那些调香制香的不外传手法,与个中门道了。
而他就算想凭一己之力钻研琢磨,可都这么大岁数,不等学个皮毛只怕就要入土,更何谈医道与香道的融合?!
也因此,他便连去醉翁坟前吊唁一二,甚至查查醉翁究竟是何许人的心思都消弭了。
但出人意料的,他竟能在几乎全然放弃之时,遇到了醉翁的后人!
此时,廖老激动的双手微颤,眼中竟似也隐隐泛出了泪光。
可他早顾不得自己这失态,只迅速上前一步,一把按住苏汐月双肩,颇有些语无伦次的喃喃道:“你真是醉翁后人?怪不得,怪不得你能调制出那般玄妙的香药!原来醉翁后继有人,且还是这么有天分的后人!好,好,简直是太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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