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留下的这些香料,当真是难得的宝贝啊。
不说品种,处理手法这些,就单论完好保存了这些年,起效时的效果就不是新料能比的。
而对于祖母下令不许她去苏氏族学一事,苏汐月压根就没放在心里。
那等攀比之风盛行,又一丁点儿真本事都学不到的地方,就算祖母不说,她也要想个借口彻底脱离的。
此时,睡在碧纱橱内的苏子清,苏汐月的弟弟突然呓语般,呢喃着出声问道:“姐姐可是醒了?身子觉得如何?”
边说着,一门之隔的内里,已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显见是苏子清正准备披衣起身。
不等柳老夫人吩咐,苏汐月已开口道:“我好多了,你快睡吧。明日不是还要早起背书吗?要是背不下来,被先生罚了,可别跟祖母告状说我拖累了你。”
苏汐月按她上一世的口吻,“劝说”过弟弟后,又用眼神示意点翠进去看着弟弟休息。
但点翠还没进去,苏子清已十分乖巧的应道:“哦,知道了,我这就睡。不过,就算我真因姐姐被罚,也不会将你供出去的。姐姐你若受了委屈,记得和我说,我会替你出气的。”
苏子清越说声音越小,似乎已意识到不会被听得人当真。但他仍极坚定的,说到了最后。
苏汐月听得这话,心下却又是一叹。
上一世她也听过弟弟这般说,但不仅没有感动,竟只顾得伤心自身处境,甚至还将怨气撒在弟弟身上。
而她的弟弟,只有七岁的苏子清,却小大人一般飞奔到她身旁,诸般劝慰,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之前所言不虚,他定会保护好姐姐云云。
她当时根本没细听,且即使听到了只言片语,也只当是小孩子的童言,并未放在心上。
但谁知,多年后的那一日,她却从那个禽兽的口中得知,弟弟真的做到了——用生命实践了他的承诺。
可上一世,她只不过是个形同虚设,从没给过弟弟温暖,甚至都无法将弟弟这独苗留在三房的无用姐姐而已啊。
苏汐月压下心中酸涩,却听身旁祖母的宽慰声传来,“别想那么多,即使现在有些闲言碎语,过段时间自然会风平浪静的。”
苏汐月心知祖母误会了,却也并没多说,只点头应下。
点翠返回后,柳老夫人则在苏汐月的坚持下,也一并睡在了添了火盆的东次间里。
鹊尾炉里的熏香在正堂里燃了一夜,天边刚显出鱼肚白时,才息了炉内最后的一点火星。
在正堂里休息外加上夜的点翠,刚起身时,恰巧就看到了这一幕。
因震惊而瞪大的双眼,不等眨上一眨,就将惊愕的目光转到了屏风处,准确的说,是屏风后东次间的大床上,苏汐月睡的方位。
昨晚小姐叮嘱过她,不用管香炉,等天亮后它自己会熄的。
这,这难道真是巧合?
可具她看来,不是小姐有料事如神的本事,就是小姐有出神入化的调香天赋!
要知道,小姐之前别说熏香,连称金,银或香料的戥子都是没见过的,怎么能第一次就做到,老爷在京为官数载才能有的本事?
但不等点翠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就被匆忙赶来的守门忠叔,给直接惊回了神。
“点翠!快,快把老夫人叫起来,有人打上门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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