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邶诧异地望着她,怔了怔,不知心中想些什么,如星辰般的眸中,一汪碧滢缓缓涌动,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唉~你总是这样……”
“我怎么了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
其实无论是妖魔也好,还是上古神兽,在开天辟地之初,都是没有性别之分,但是为了人类延续,这才有了男女之分
但这只小狐狸却常常忘了自己现在是生活在人间,并不是在山里
元邶无奈地摇了摇头,“我是个男子”
颜宵纳罕不解,“我知道你是名男子,你是不是又要叨叨什么男女之防?怎么?你要对我做坏事吗?”
男子听罢一晒,不等他说些什么,颜宵继续振振有词地发问“既然你不会伤害我,我为什么要处处提防着你?我知这既是人间的规矩,但也别忘了你我都非人类,为何要墨守成规,在意世人的眼光?”
颜宵一席话让元邶陷入了沉沉的思考,他自以为自己行走在人世,虽然因为七星琉璃盏,来人间几年,陷于尘世,但是不染是非,凡事不求尽善尽美,但求无愧于心。岂料不知何时开始,自己越来越拘泥于纲常伦理,寻常眼光?
虽然两人有时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但颜渊青棕去世后,这世上除了彭老和花娘子,再也没有人像元邶一样关心自己,她总是不自觉地信任眼前这个男子
难道是自己太依赖他了吗?颜宵突然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于是,颜宵见他一言不发,连忙改口“你也别为难了,我还是和这位大娘睡在一起吧。”
祖黎见这两位仙士虽然自称为师兄妹,但这位风姿神貌的男子一路走来,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身旁这位清秀的姑娘身上,不由心中有几分明了,早就识趣地将油灯放下,悄悄离开向柴房走去
她转身要去床榻歇息,见元邶还是立在那里岿然不动,难道是自己刚才说的话太没轻没重了?
却见元邶握住了她的手,拉着她转身朝另一间屋子去了,嘴里嘀咕着“难道在你心中,并未将我视为男子……”
回到屋中,躺在床上,颜宵没有一点睡意,隔着纱帐望去,看见元邶仍然向往常一样坐着睡觉,心中不觉好笑
颜宵打开《大荒经》,手指一划,金光闪过之处,一行行小字,旁边配有图画的一页文集便莹莹浮动在空中,她细细翻看,上面记载的大多不过是不周山上的妖兽,鲜有关于水怪的介绍
胸前什么东西隔得有点痛,待撩开衣服一看,是那个从不离身的鲛螺,颜宵想起那个在屋檐上意态潇洒,灵力强大的少年
青冥好像说过,对着鲛螺可以传音,从来没试过,不知是否管用
颜宵怕吵醒元邶,压低了声音对着鲛螺唤了三声,将耳朵贴近它,没听见任何响动。不由大失所望,被那个少年骗了
既然没什么用,戴着也没什么趣,正要取下,里面一声清亮的声音传来“终于想起我来了?”
却是那少年的声音,颜宵应了声,只听那少年戏谑道:“亏我还常常想你,不想你竟然这么久才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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