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大手一挥,成一和龙夕两个走了出去。
“你真的打算那么样做?”
“这里离墙子关仅有三十里地,万一关隘有个闪失,一泡尿的功夫人家就能打过来。”
“嗯,属下晓得。”
“你晓得个屁。现在连户部和工部的银子都是中官在管,你真以为老子把嘴一张,就有钱粮给了。送了多少冤枉钱到那帮子阉货手里,你晓得?”
“可监营、监枪都是上头定下来的。别处不都是这样么。”
“别处是别处,反正我们兄弟不能被冤死。供起来不算,到时候又是左右刁难,又是要许多钱来孝敬。某没那么多的闲工夫和他们扯。”
“非得要那么样?那皇命王法呢?你就不再想想?”
“书没见你念多少,怎的如此迂腐呢。皇命是叫他们来协助管理,如实上报,监督咱们以免贪污。可没说非要把银粮和军械归在他们手上,更没让他们乘机克扣。”
“这倒也是,以前我和老皮也没少受过气。”
“既然你比某还清楚,那就应该晓得,不守王法不尊皇命的是他们才对。这方面咱们只要自己做得端正,要他们做什么?”
“即便是赶了去,上边还是会派旁的来,到时候如何是好?”
“喝茶,喝茶。”
用刚沸的水浇洗过杯子,黄冲卖弄地斟出了两具浓茶。
“这么说,朱老大你是答应了?”
“算吧,可眼下还没想出个啥好法子来。哎,你这茶还算不错。”
前年一起北上的时节,黄冲也冲过一次这种小杯茶,当时还真没现在的这种口感。时光总是在不住前行,而手艺也总是在不断摸索中而渐渐提高。
“他们两个都听你的。只要你先答应下,咱们四个还整不翻一具阉货?”
话音刚落,两人便听到楼下老皮在叫唤。
“都尉大人,属下皮仰尧求见。”
“诶嘿,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咋个一下变得这么守规矩。上来吧。”
听得喊,老皮噔噔噔都走了上来。也不用招呼,一屁股坐下。然后一仰脖把摆在面前的茶水全倒进喉咙里。
“咦,比上次的好喝些。再给添一杯。”
“烫不死你,这般的喝法老子泡不赢。快点说事情,说完就滚。”
续上新茶水后,皮仰尧学起他两的样,一点一点地小口酌。同时偷偷观瞧两人的神色。
“有屁快放。”朱骥一脚踩在他靴子上,不耐烦地催促道。
赶走监营宦官的事没那么简单,需要有个妥帖而稳当的法子才能实施。难!
“都尉大人,您的卫队把马先挑了。该轮着我们骑营了吧。”
“轮到谁某管不着,明天所有东西都会移交到你朱老大手上。你去找他。”黄冲一点朱骥,将事情推了个一干二净。
“就算你不管,就算你的卫队是正室,老子们都是偏房。可也不能一个人牵两匹吧。”
“瞎,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骑兵营现用的都是征调的驽马和套车的骡子,你总不能一边说宦官来会贪污,一边又做的比宦官还狠。”
朱骥故意点着黄冲质问,将昨天他的胡搅蛮缠学得似模似样。
“滚。”
左右手拎起茶壶和盛杯子的瓷钵,黄冲一脚将空矮几踹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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