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政困难,到处捉襟见肘,众官员没一个不喊苦。连内阁大臣温体仁都不例外。
他算了一笔数,如果将座下的马及鞍具卖掉,改乘轿子。那么光一年节省下来的草料钱就够轿子的工本。马夫改作轿夫,只增加多雇一人的费用。而仅仅只卖马的钱就够全家人半年的用度。
马厩还可以改成鸡棚,鸡生蛋来蛋孵鸡,一年下来不仅有鸡吃,还省了笔开支。
“老爷,信。”
温体仁的京宅很朴素,家中仆人也仅有五个,看门的老苍头还是从南浔乡下带来的。一年四季门庭异常冷落。他也用不了那许多人。
“哪个送来的?”
“回禀老爷,是御史大夫董大人家的下人”
“且去吧。”
“是,老爷。”
信笺被小刀平整地划开,老温将内里的东西统统倒出在书房桌上。
一封短笺夹着一张银票。
信中讲,中骑都尉黄冲仰慕温大人贤名,想汇同徐大人一同前来拜见。而银票是前番送笔墨的回礼。敬请笑纳。
折叠的银票被随手打开。八百两,购买好几车的文房四宝。
深夜。
子时早过,乾清宫南书房内灯火依然通明。
朱由检拾起御案角上最后一本奏折放落眼前,左手摊开的同时,右手揉了揉太阳穴。
两名司礼监的随堂太监已经在协助王承恩,将御览、留中及朱批下发各部的奏呈进行分门别类,准备清晨时分派往各处。一部分需誉写入档的呈文也已归置码齐。
一本很长的奏章,长得足以让朱由检打起个哈欠。
满篇的累赘,尽是日间议定的事宜。行文的家伙文辞堪忧,写的啰里啰嗦跟这人说话一个样,常把一句掰开成十句。
国事繁多,每天都有海量的奏报。皇帝御批时偶尔匆匆而过在所难免。
忙了整整一天,正感精力不济的时刻。本想敷衍而过尽快了事的朱由检,看着看着脸色突然就黑沉下来。
“大胆,妄议。一个疆场小吏也敢乱言国法。”
拍完桌子,奏章被抛将出去,然后旋转着落在了王承恩脚上。正用玺印的随堂太监手一抖,扣在了另一个的手背上。
哎呀声中,王承恩郑重其事地弯腰,双手拾起奏章。
“将中骑都尉黄冲宣来,朕要当面问事。”
“喏。”
外间有人传声应道。
王承恩展开奏折,低头细看。两个随堂太监缩起脖子,加快手脚。
“陛下操劳整日,何不歇息片刻。”
主子的脾气一贯如此,动不动就大发龙威。臣子特别是随驾时间长久的近臣,非常有义务适时地加以劝导。
奏章中大部分都是新营的相关事宜,从编制训练到武器配备等等。问题出在最后。
“臣近闻山东兵变,皆由登莱巡抚无能所致。黎民遭屠兵卒戮亡,孙元化国法难容、军法当诛。特恳请圣上依法正典,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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