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食难安的田畹不光受到嘉定伯周奎一家人的取笑,还在巩驸马的府邸当面遭到别人的好一通嘲讽。臊得连太康伯府的恭贺也不敢亲去了。
好在他平日结交的人多,一番打探之下,也终于晓得了事情的缘由。
“哎呀呀,这是哪阵风刮起,国舅老爷竟然亲临鄙府来了。”
宫里的规矩也和大户宅院中有些类似,嫔妃们在皇帝跟前向称女儿。如此,本是长一辈的田畹便成了众人口中的国舅。
“不敢当,竟劳烦太康伯亲自来迎。”
虽然张国纪口中带着消遣,可也亲自出了中门来接。不为别的,无论府上的气派或者经常往来的贵宾,田府都要高出张府一筹。
待见过礼,田畹手一招,下人便将礼物抬了进来。
“说来惭愧,上回贵府大喜,不巧却偶染风寒。所以此番登门求见,冒昧了。”
“岂敢,岂敢。国舅莅临,蓬荜生辉啊。甚感荣幸之至。”
张国纪本来还接连打着哈哈,猛然发现田府下人搬搬抬抬一大帮,显见是份重礼。立时觉出不对来。
前番田畹虽未亲至,礼册上却分明记着田府有人来过。如今这么兴师动众地下血本前来,也不晓得要唱哪一处。
“呃,且慢。国舅,此乃何意?”
“太康伯见笑了。晚辈一时疏忽,以致孩儿家的得罪了贵府上的人。我今是前来代其赔罪的,万望太康伯大人大量,勿要推辞。”
“难道前番来这的竟是贵府公子?”
张国纪有些想不明白,若真的起了纠葛,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噗通。”田畹竟朝他跪了,竖起双手不停作揖,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
“哎呀,这是做什么?有事且进去说,莫要让人看了笑话。”
“谢太康伯。”
田畹随他进了前厅,然后‘噗通’又跪了下来。
“田某管教无方,导致不识尊卑的东西冲撞了府上的贵人,特来请罪。”
“鄙府上的贵人…?”张国纪终于明白了。
身为外戚,即使女儿从来不讲宫闱之中的事,在茶余饭后他还是听到过一些的传言。再加上不久前女儿特意叫黄冲送了部车进宫,眼下的事他便明白了八分。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若太康伯不愿接受此番道谢,晚辈便在此长跪不起。”
田畹为官多年,对太康伯的心思吃得死透。当然知道自诩读书人的张国纪品性,所以来之前早就想好了该用的招数。
“你…你…。”
或许是因为自己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已然稳当,更也许是因为从子黄冲一跃成为京中从四品的实权高官,他原本就一路飘荡的心思开始摇摆。
最终,昏了头的太康伯搀起田国舅,并接受了送上门的大礼。
也为自己日后几乎引来了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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