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丘因一时疏忽受了伤,也不适合再闯阴山,两人便在这小屋中暂时住下,打算等柳南丘养好了身体再做打算。
这小屋不大,只有一床一桌、两把椅子,旁边隔开了有一个小厨房。柳南丘养伤这段时间,一直是睡在床上,叶慎秋则随意多了,有时趴在桌边就睡了,有时随便找个地儿打坐修炼一晚上,就权当睡过了。
叶慎秋也恨自己没用,说什么仙门新秀,遇到棘手的邪祟还是只能靠别人。但也是意识到在制服山鬼这件事上,他能帮上的忙不大,对帮柳南丘治伤这件事也就更加上心了。
可也不知怎的,柳南丘这伤却是一直不见好转。
尽管如此,叶慎秋也不曾气磊半分,今日的药方不管用,他便再切脉,换个药方试试,若是发现有点作用,便连着用几天。
柳南丘近来有些郁闷。他堂堂一个金仙,聚不起灵力,整日病秧子似的躺在床上,受人伺候,这伺候的人也是将他当个药罐子,见天儿地往他肚子里灌药。
但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他能怪谁呢?还不是他行事不慎,山鬼这般的阴邪之人,用些歪门邪道、偷袭之术难道不是再合情合理不过吗?
在床上躺久了,他便觉得四肢越发无力,在这么躺下去,估计手脚就直接卸下来黏在床上当摆件了。他撑起身子,打算起码在地上踱两步,也算是接接地气。
这脚刚着地,叶慎秋就赶紧上前搀着柳南丘道:“仙君,你如今身体迟迟不见好转,还是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比较好。”
柳南丘道:“慎秋,我是灵力溃散,不是受了什么外伤,活动活动还是无碍的。”
叶慎秋搀着柳南丘,心里寻思着也确实应当让仙君活动活动筋骨,道:“那要不我陪着仙君一起出去走走?”
离这小屋不远处,有一个小集市,每隔三日上集一次,今日正好赶上上集的日子。
柳南丘也确实是在床上躺了太久,想出去伸展伸展,说不定出去晒晒太阳,和万物生灵有些接触,他反倒能想出解决他身上的“根”的方法。
两人往集市上走的这一路,叶慎秋是生怕柳南丘一个体力不支就倒在了路边,时不时就想伸手搀他一下。
柳南丘也不知怎么突然就升起了几分逗他的心思。本来也不算无力,可走路就是歪歪斜斜、脚步虚浮的样子,就是怎么都不倒。
叶慎秋看着不倒翁似的柳南丘,更是心疼自责了。要不是自己,堂堂仙君,有怎会一副“病美人”的样子!
一个有意逗着,一个满心自责着,不一会儿,便到了集市口。
小地方的集市,算不得多热闹,却也是人气十足。道两边有摊位的支着架子摆摊,没摊位的挑着两个小框在路边一放就开始叫卖吆喝。
两人本就是随便闲逛,也没想着要买点儿什么。只是柳南丘走动之间,带起一股药香,叶难秋忽然想到,自己给柳南丘用了这么久的药,都说良药苦口,他配的药味道也好不到哪儿去,可仙君从来都是眉毛都不皱一下一口就吞了。
正巧旁边有个卖蜜饯的摊子,摊子虽小,但看上去很是干净,应当是自己做的,拿来买了换点散钱补贴家用。
叶慎秋将摊子上的蜜饯每种都买了一点,想着之后便让仙君喝了药后含一个蜜饯,也不至于太过难受。
可在柳南丘眼中,则是叶慎秋少年心性,突然想吃甜食了。一边笑,一边摇头,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两人出门的时候还是清晨,这出门瞎逛了一会儿,日头便上来了。眼看着越来越热,叶慎秋是说什么也不让柳南丘继续在外面逛悠了,连哄带拖地将柳南丘拖了回去。
柳南丘这好不容易放了半天风,眼见又要被拉回去见天儿地“试药”,忍不住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这段时间他真是过得,仙君风范全无。
果不其然,一会去,叶慎秋就在小厨房里倒腾那几个药罐子,过了一会儿,一碗色泽浓黑,气味感人的良药就这么端到了柳南丘面前。
柳南丘面上波澜不惊,端起药碗一口便吞下了那碗“黑汁”,他喝这样的黑汁怎么着也快小半个月了,起初还有几分抗拒,而今却是满心的平和接受。
每每喝叶慎秋的药的时候他都在想,这小慎秋到底是梦神机的弟子还是他小妹柳含清的弟子,做出来的药都是一般人不敢下口的。
只是这次他没想到,一碗药刚下肚,口中余苦还没散。
柳南丘也是痴了,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什么。
空气一时凝固了,如果情绪能转化成固态,现在屋子里的尴尬怕是要挤得两人连站的位置都没有了。
柳南丘本来不喜欢甜食。在他印象中,甜食总是有些腻人,总是小孩子或是女子喜欢这样的东西。但今天他嘴里的蜜饯,甜得刚刚好,带了一丝丝酸,应是山楂做的蜜饯,竟是意料之外的好吃。
他呆愣之间,竟忘记了嚼便直接将蜜饯吞了下去,顿时被这颗小小的蜜饯卡住了嗓子眼,一阵喘不过气便剧烈咳了起来。
他这一咳,叶慎秋也回过神来,急忙帮着他拍背顺气。
“仙君,没事吧?”
柳南丘咳了两声也就顺过气来了,摆摆手道:“没事、没事。”
随后两人又是一阵无话。
“那个、额、仙君,正午了,你午休一会儿。我看这两日的药似乎没太大作用,我刚列了一个药方,还差几味药材,我、我出去买药去。”
柳南丘没看他,边点头边连声道好,自己便爬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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