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瑄看了刘乐康一眼,问道:“听你这斩钉截铁的语气,是已经查到来源了不成?”
刘乐康点头道:“不错!根据京中染署里的织染工人辨认,这匹颜色鲜丽的紫色蜀锦,乃是相国府拿走的。”
“这就是妄言了。”祁瑄摇摇头道:“紫色蜀锦虽说少见,但也不至于少见到满京中只有一匹的地步,那织染宫人如何就能这样肯定地认出,这制裙的蜀锦,就是相国府拿去的那一匹呢?”
刘乐康道:“圣上,这匹蜀锦还真的仅此一匹!”
祁瑄疑惑道:“这是什么说法?”
刘乐康解释道:“因为,据织染工人说,蜀锦技艺特殊,只有蜀地的作坊才制作得出来,因此,所有蜀锦都是从蜀地订制的。但是,蜀地去年有一段时日,发了水灾,导致作坊所种植的紫草全都浸了水,不能用了。可是早一年,京中便向他们预订了布匹,是定好了数量和颜色的,其中便有紫色的蜀锦。作坊主人没有办法,试着从商人那里买了一些吐蕃运过来的紫草,可是刚试染了一匹蜀锦,那商人便得知了这一情况,忽然坐地起价,意图敲竹杠。作坊主人便没再买他的吐蕃紫草,而是与京中染署联系,说明了原由,请求将紫色蜀锦换成了绯色,染署也准了。所以,去年一整年,都只进了一匹紫色的蜀锦,而且这匹蜀锦的颜色由于染布用料的差别,比往年更为鲜亮,物以稀为贵,当时这匹紫色蜀锦颇受关注,最后,被相国府要走了,也是许多人都知道的。”
南嫘听着刘乐康所言,心想,刘乐康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她这话,不仅让自己辩无可辩,只能承认这襦裙是自己的,还暗自讽刺了相国府一手遮天,说满京里只得了一匹的稀罕蜀锦,非但没有供给皇宫里用,反而被相国府拿走了。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好缜密的心思,刘乐康看似在陈述诉求,但每一次开口,都能往自己身上泼两桶脏水。
祁瑄看南嫘并未说话,便开口问她:“三娘,你怎么说呢?”
南嫘便抬头,朗声道:“妾无可辩驳,这匹蜀锦确实是妾的母家给的,而这襦裙也确实是妾命人制作出来的。”
太后冷哼道:“那你就是承认了,相国府权势通天,而你,用这牡丹纹样绣裙,是早有觊觎后位之心!”
“非也。”南嫘道:“相国府所谓的权势,早就随着妾的父亲逝世,阿兄丁忧,一同逝去了,再没有什么权势通天的说法。”
太后听她这话,竟然无法反驳,没错,南相国死了,而南煜离开朝堂,此时再指责南家势大没有任何意义。她原本是看南煜不成器,就想推南家出来,替陈家挡雷,可谁知南煜不成器到这个地步,流连教坊不说,还干脆辞官丁忧去了,没有出息!如今,便显得陈家尤其惹人瞩目,最近瑄儿也多方针对陈家,让她头痛不已。
南嫘又道:“另外,即便这襦裙是妾命人制的,但哪有什么觊觎后位的意思在里面,太后说这襦裙的纹样是牡丹,恐怕是太后离得远,一时看错了,这上面,分明是宝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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