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祁瑄冷下了声音,道:“高黎,带人去拘了碧落来!”
闻言,阮问心勉强收住惊骇的神色,她此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
高黎领人去了,祁瑄又看向跪在他膝前的阮问心,她惨白着脸,似乎被吓着了。他抬手轻轻为她理了理鬓发,轻声开口:“阮娘,朕是信你的,只是……若你宫里的侍女有什么问题,朕也不好包庇,你可明白?”
阮问心看着圣上深邃的眸子,心里一动,这个人,在她心中,已经是她的夫君一般了……可是她却……
阮问心定定神,悲声道:“圣上……妾明白的。只是碧落从小服侍妾,妾不忍心看她受苦。其实,也未必是她,她年纪小,又不怎么聪明,许是被人蒙蔽了呢。”
祁瑄看着阮问心,眸色深沉,阮问心很聪明,也很会拿捏情绪,他见过无数次她伪装得极好的神色,有时是悲戚,有时是欣喜。他原本觉得,这很有趣,他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做这种精致的表演。
可今天,他第一次觉得这女人危险,她的手伸得太长了。这个被揪出来的外官虽然只有六品,但前朝有许多看着不起眼,却能做很多事情的小职位。阮问心能与这个小官联络,也必定能与其他位高权重的官员联络,她恐怕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无依无靠。
祁瑄转眼看了那趴在血泊里的小外官一眼,被折磨成这样子,也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到底是太专情,还是太衷心?阮问心的手段,恐怕比他了解到的,还要强。
这次,只要阮问心能自己找个台阶下,他还是会继续给阮问心宠爱,他对她手里的阵法秘笈很感兴趣,也许她身上还有许多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祁瑄认真看着阮问心,温声道:“朕明白你舍不得那小侍女,可如果不是她有问题,那么……就只能是你有问题了……”
闻言,阮问心惊了一跳,她争辩道:“圣上,妾指天发誓,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妾就算再怎么骄横,妾对圣上的情谊是真的,圣上……”
“别急,”祁瑄拉住阮问心的手,安抚地拍拍她道:“朕随口一说罢了。朕怎么舍得?”
阮问心觉得很危险,圣上喜怒不定,她有时根本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可她不想圣上厌弃她,不仅仅是为了权位和复仇,她只是想他信任她。
南嫘站在两人近旁,两人的话她一字不漏听在耳中,微侧眼,两人神态也看得分明。她疑惑了,阮问心竟然真的对圣上有情谊?
她原本以为阮问心入宫只是为了复仇,是为了给郭家翻案,因为前世,阮问心登上皇后高位前夕就这么做了,鼓动圣上彻查当年的南郭案。一个蛰伏多年,用尽手段只为重振家族的女子,心性应该是冷硬的,再加上,阮问心在后宫中使的很多手段都非常狠辣利落,对任何人都没有一丝恻隐之心,所以,她就更不认为阮问心会真的动情了。而圣上,上一世竟然在得知她的身世后,依旧没有处罚她,也可以看得出,是真的对她动了心的。
可如今看来,情形怕是倒过来的。阮问心对圣上动了情思,但圣上却足够冷漠。他刚刚对阮问心说过的那些安抚的话,不久前才对自己说过,自己差一点就信了。
“圣上,戚奉御来了。”
正在这时,尚药局的戚奉御背着药箱,匆匆行来,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内侍,头发花白,但是面白无须,佝偻着腰,行动间还算利落。他到了跟前,颤颤巍巍朝圣上行礼,道:“老奴见过圣上。”
“起来吧。”祁瑄朝戚奉御摆了摆手,又扶了阮问心起来,道:“戚奉御,阮娘近日脾胃不适,你来给她瞧瞧,开个调养的方子。”
戚奉御闻言,动作略微一顿,他原本以为是圣上哪里不舒服,才命人匆匆将他请来,却原来是来给个看起来并无大碍的宫妃看诊,这可是头一遭。
“请!”戚奉御也不多言,他将脉枕置于几上,示意阮问心将手腕置于其上。
阮问心看到戚奉御已经到了,神色忽然镇定了下来,她从容地将手放在脉枕上,等戚奉御切脉。
戚奉御刚要上前,却听一女子呜咽着的叫嚷声:“娘子,娘子,救救奴吧!”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