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抬眼去看他,想握住他放在腿上的手以此来吸引他注意,她将手覆上去,这才发觉他手掌蜷缩成拳,手臂正在用力,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垂眸去看他的手,发现他手腕处竟有已干涸的血迹,她拧眉,用自己的力道去掰他手指。
谢韫像是走近了一片迷林,四周皆是漂浮在空中的雾,遮挡住他视线,让他平白生出一股恐惧。
下一秒,雾被打散,迷林变成了竹林,他在奔跑,一刻也不敢停。
因为身后好多人在追着他。
他们穿着夜行衣,背上的剑散发着寒意,他们紧紧的追着他,他不能停,也不敢停,只能漫无目的的奔跑,一刻不停的奔跑……
终于,那些人要追上他,剑伴随着竹林的沙沙声朝他飞来,他被惊吓的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下一秒,他被人推开,他清楚的看见那只冰冷的剑刺进了那人的胸膛。
那人的面容渐渐清晰,她衣着华丽,头顶桂冠,鲜血顺着她嘴角溢出,她侧过头看他,轻启红唇,对他道:“快走!”
谢韫握紧了手,用尽毕生力气嘶吼出声:“母妃!”
下一秒,竹林重新变成迷林,他困惑的看着四周,伸手不见五指,仿佛他便要困死在这秘镜里。
茫茫浓雾中,有人拉住他的手,那只手是温热的,引着他往前去,他听到耳边是温柔的嗓音,唤他:谢韫。
谢韫猛然回神,他怔然的看着蒋婉小心翼翼的掰开他手指,待瞧见他掌心被鲜血浸染的污秽后她蹙眉。
谢韫下意识的想要再次握紧不让她看,但蒋婉没给他机会,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
谢韫不敢用力,只小心翼翼的握在掌心,不同于昨夜的冰冷,这只手此刻温暖的紧,它在用它自己的方式在向谢韫证明,它的主人还活着。
喉咙有些干涩,他下意识的舔了下唇,叫她:“阿婉。”
蒋婉冷着脸:“别叫我,你自己都不拿自己当回事,还能指望谁将你当回事?”
蒋婉直起身便要走,一双手从她身后抱住她,谢韫声音嘶哑。
他说,阿婉,不要走。
他说,阿婉,对不起。
终究是心软,蒋婉回过身,谢韫坐着她站着,她便难得的比他高半个头,她手掌覆在他脑袋上,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我没事,我不疼。”
她叹了口气:“你怎么总不信我?”
怀中人慢慢安静下来,她蹲下身子,又牵扯到伤处,她蹙眉,盯着谢韫看:“殿下我说谎了,我很疼,你陪我进屋好不好?”
听闻她说疼,谢韫的神情这才有了一起松动,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将蒋婉拦腰抱起,却仍注意着不让自己伤处的污秽沾染到她。
他将她放在榻上,蒋婉盯着他看,难得指使他做事,郎中昨夜留了给她用的草药,她让他取过来,他照做。
蒋婉让他伸手,他也照做。
蒋婉说什么他做什么,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
蒋婉简单的替他包扎好伤处,隔着纱布她慢慢抚摸他的手,为了让她好上药,谢韫半蹲在她面前,她抬眼看他:“殿下,这并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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