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同齐国公饮了少许的酒,又简单的吃了些菜,齐国公便借口累了,命吴管家扶自己去歇息。
谢韫顺着吴管家的指引前往蒋婉在的竹林,竹林在国公府的东侧,越过小石桥就能瞧见。
夜渐渐地深了,独留一轮明月挂在枝头,谢韫慢条斯理的往竹林走去。
许是天气渐渐冷了,月光下的小竹林多了丝仙气,蒋婉就趴在竹林在的一块假山石上,如同从仙界坠落凡尘的仙女。
他快步走过去,将吴管家备着的披风给她披上,轻声叫她:“蒋婉?蒋婉……”
假山石上的人没动静,谢韫蹙眉,又加大了些许动作。
蒋婉这才有了反应。
她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对上谢韫的眸,以往清冷的眸子里藏了担忧,她微微一楞,坐起身子。
“殿下……”
披风随着她的动作往下滑,谢韫顺势拉住,重新替她披上,又替她将系带绑紧,瞧着不会再随着她动作掉下来,抬手揉她头发:“怎么在这就睡了?风寒刚好些,身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是责备她的话,但蒋婉知道他只是担心自己,她拍拍身侧的石头问他:“坐吗?”
一双眸子里水亮亮的,盯的谢韫心头一动,他喉结动了动,哑声道:“好。”
月光晶莹撒在两人身上,给两人套了层光辉,吴管家安置好齐国公出来寻两人,瞧着两人静静的坐在月色下,又悄悄的退了回去。
齐国公侧躺在榻上,听闻门被人推开,他侧头看去,瞧是去而复返的吴管家,他收回目光:“他们走了?”
“没呢”,吴管家摇头:“在小竹林,两人就那么坐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只是婉小姐很开心。”
齐国公没应话,又开口问:“依你看,煜王如何?”
“煜王殿下乃皇亲国戚,老奴不敢妄自评判”,说着,吴管家将小厨房刚刚送来的药膳端至榻前。
齐国公撑着身子起身,他笑骂道:“跟我你还打哈哈?老吴啊,这么些年,我还不懂你吗?”
吴管家闷声笑了,他瞧着齐国公将药膳尽数喝下,接过药碗又扶着齐国公歇下,他开口:“老奴瞧着煜王殿下对婉小姐甚是上心,国公大可放心,刚刚散宴老奴怕煜王殿下冷给他备了件披风,可老奴瞧着,那件披风好似在婉小姐身上。”
齐国公仰躺着,盯着榻顶出神,吴管家躬身退出去。
躺在榻上的齐国公叹了口气。
他的婉丫头终究是承了齐盈那丫头的福气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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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婉仰头看着月亮,谢韫仰头看着她。
她收回目光,明然一笑:“好像从记事起,父亲就格外不看重母亲,母亲在父亲那里受了气,便时常回国公府住,说起来,小时候我在这里呆的时间比在蒋府都多。”
她顿了顿:“我刚刚梦到母亲了,她像儿时那般,温柔站在月光深处,问我‘阿婉,你幸福吗?’”
“你怎么回答的?”谢韫开口问,他扭头看她,似乎格外在意答案。
“幸福的,很幸福。”她侧头看谢韫,与他四目相对,谢韫瞧着突然觉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蒋婉从假山石上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脚部穿来一阵麻意,她一时站不稳,被谢韫稳稳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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