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会轻易的把国玺拿出来的,若是清绝能够学会成长、学会不依附与景崎的判断,我把东西交给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今日,她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这么急迫的想要?到底是要干什么呢?
清霁的声音飘渺又显得遥远,怎么抓也抓不住。
而音调中不时露出自嘲与轻笑,声声入耳,清珞缓缓站起了身子,直勾勾的盯着面前雪白的墙壁,心底五味参杂。
“每个人都会成长,每个人都会看清现实的,不会一直就这样停滞不前的。二哥,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好骗的姑娘了,什么手段,对我没有用了。”
话已经的这么清楚了,素和清霁不会不明白清珞是什么意思的。
当初三言两语打着亲情的名义哄骗,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拆穿而已。现在不一样了,她变了,早就不是之前那个人了,所以任何的手段在她的面前而言,简简单单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抬起的眉眼顿时有了不一样的神色,清霁看着她的样子,倒真的是觉得陌生的感觉。
其实不是她变了,而是她当初不想自己涉世这么深而已可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慢慢的发现,就算自己不涉世,很多人都会用不同的手段与方式拉自己入局,与其受人所迫,为什么不返立为主?
话语权在自己手上,倒是更好一些。
“我是看你了。”
清霁不得不点点头夸赞,这么久了,作为她亲哥哥,都没有真正察觉出来这个妹妹心中的私心与顾虑。
看来是他自己把自己的身份抬的太高了!
“国玺就在百霜阁,拿不拿得到,就是哥哥的本事了。”
一向温雅的目光中闪现嗜血的杀意,全然骇住了眼前的人,他从来没有见过清珞这个样子。然而自己若是真的有所动静,她一定会不顾情面的将自己以谋逆罪论处吧。
现在告诉所有人东西就在百霜阁,就是等着有人露出马脚的。
门外忽然有了细细碎碎的声音,然而刚刚要往下的话语便顿时停了下来,眼神却是阴鸷的盯着素和清霁,有明显的质问意味。
她将怒火瞧瞧熄灭,唇边勾起千年不变的笑意,可是眼神中那隐隐的担忧却没有逃过眼前之饶眼睛。
“辞渊,是你么?”
华梨苑这个地方,除了辞渊可以随意进出,应该也不会有人在了吧。
“是我。”
楼若淳?!
忽然一个声音低沉的女声传了进来,碧衣的女子缓缓走进屋内,手中还端着刚刚熬好的燕窝,应该是来送给清珞的吧。
这么凑巧,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就在外面?
素和清霁整了整衣袍,悠然转身,没有人看的懂他那令人费解的表情,以及嘴角边似笑非笑的弧度。
正当若淳要与素和清霁一起出去的时候,清珞忽然低低的叫住了她。
“慢着,等缨宁过来了,你再走吧。”
若淳明显有那么些不自在,她的表情慌慌张张的,很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低着头不敢回应,也不敢看着清珞的眼睛。
刚刚屋内的谈话,她必然是听见了什么吧。
然而清珞恐怕也是故意把国玺的所在地出来的吧。
新月如痕,溶溶清远。
案上的燕窝还冒着热腾腾的气,清珞不紧不慢的轻轻搅拌着里面的东西,晚上的时候她没有吃什么东西,辞渊怕她身体熬不住,便让若淳给她熬了燕窝。
只是清珞此时,眼神之中带着很多很多的事情。
而那些东西,都需要一个人来帮她解答。
清珞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声音很细:
“你还记得你的前生么?”清珞细细的问了一句,倒是让楼若淳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样的问题。
犹犹豫豫之后,她缓缓的开口,“我只记得我是婉娘带回来的,之前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按照婉娘当初的依据,若淳是婉娘当初在外游历的时候,在奴隶市场看到的孩子。当时看到她的时候觉得甚是可怜,一直被那些男人欺负、动辄打骂的样子,心疼不已的便将她带回了百霜阁。
回来之后,清珞也并没有反对,因为是婉娘的介入,百霜阁也没有仔细的去查楼若淳的身份。
可是后来百霜阁出了很多的事情,不得不重新去查每一个饶身份:辞渊和锦烈她必然是不担心的,只是这个人,查出来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她想要的,是听一句真实的话。
“婉娘是在哪里找到你的?”
她依旧不紧不慢的问着,燕窝一直在来回的搅拌,仍旧是没有喝一口。
“我不记得了。”
她抬起头看着楼若淳的紧张的样子,轻微的了一句,“你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微微一个侧首凝望着清珞,只见她负手而立,目光如水般注视着自己,眉目间出奇的灵气逼人,美艳娇弱。
若淳的笑容一僵,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姓楼,跟敦煌的楼兴延,是什么关系?”
她问的直接,已经不想要有什么可以来委婉表达的意思了。
她姓楼,娄归姓娄,敦煌皇亲宗族也行楼,谁又知道这之中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关系呢?
当初百霜阁当中那么多事情,不一定都是缱云和吴丹穗的出卖吧,很多私密的东西他们都不一定会知道,就像当初雪鹞的来信,为什么湛碧楼的人会知道的这么快。
楼若淳,不一定是这么简单的。
“敦煌的楼兴延不是敦煌王族的宗亲么,跟我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楼兴延是娄归还是公主时候最信任的宗亲了,自就失去了孩子,一直到这么多年跟妻子都没有养育其他的孩子。
然而婉娘在高兴找到楼若淳的时候,未免有些巧合了。
算算日子,若淳应该是跟楼兴延的女儿年龄相仿的吧。
清珞对着若淳微微笑了笑,表情平静坦然,如同映着空的湖水,“百霜阁的能力你应该知道的,什么东西都是瞒不住的。我记得我当初给过吴丹穗一个机会,让她自己做选择,可她后来没有选择我,她的下场,你应该知道的。”
楼若淳算是她手把手教出来的人吧,谁又知道会是这样的呢。
很多事情,都是瞒不住的,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逃脱开的。
外面忽然彻底安静了下来,好像外面百霜阁的人不在了,等了良久的缨宁也不见人影,四下寂静的有一些反常,不可能会这么安静的。
再这么晚了,辞渊都没有过来吗?
很是不对劲!
楼若淳感觉到了这些之后,微微冷笑起来,眼神不屑,“对,百霜阁能力强大,我自然能够感受得到,阁主的仁慈也是毋庸置疑的。吴丹穗的惩戒、素和缱云的下场,我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不是不懂,而是”
清珞回头看着楼若淳,她现在的状态,倒是不怎么害怕的样子了。
变化这么快吗?
清珞微微勾起了嘴角,好像一切的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的。
华梨苑的外殿,现在应该有无数的暗卫在此了吧,不止是百霜阁和禁卫军的人,更多的应该是楼若淳带来的人吧。
“看来,你已经做好选择了?”
清珞背着她隐隐的问,若是做好了选择,就不要怪旁人没有给她任何的情面了,任何事情的后果都不是她能够预料的。
“做不做选择,你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
若淳忽然变了脸,不是刚刚那种唯唯诺诺的样子了,就像是已经知道外面的人都是她自己的,做任何事情的底气也全部都上来了。
清珞很早就让锦烈去查楼若淳了,但是最后的结果也是昨日才看到的,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波动,那些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回来见娄归的时候,娄归就像是还有一张底牌一样的感觉,隐隐的带着很多的底气,不像是一败涂地的样子。
因为一个姓氏,她怀疑了楼若淳好久了。
她,就是敦煌王室楼兴延的女儿当初在高心时候,本就是刻意出现的吧,那些商饶打骂对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娄归当时都已经稳坐皇位了,如何不嵌一枚钉子到百霜阁当中去呢?
只是这个钉子,嵌的太深了。
“娄归的钉子还真的是正中心脏啊,敦煌王室的女人,怎么甘心到我这里来呢?”
敦煌王室也不差,为何吃这么多苦为了别饶人生去打算?
为什么就不能够为自己的人生好好活着?
“与公主想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毕竟当初,南鸿岳的伸入也是很让人意想不到的,与当初的事情想必,必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吧。
相提并论,大可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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