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吧。
毕竟她的睡意很浅,若是晚上有什么声音,她又该睡得不好了,明日夏宴王妃也该了。
今夜,就好好陪陪她吧。
不知怎么的,祁钰不在的时候,她总是睡得不好。在的时候,她更是不敢睡。
心里,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惧怕了!
晨曦的微光缓缓注入隽清斋的房内,清珞沉着身子缓缓翻了个身。微微眯着的眼睛朝着身边的位置看了过去,模模糊糊的只能看清一个巨大的身子躺在自己的身边。沉沉的眼皮眨巴眨巴,祁钰正侧着头看着她在。
祁钰早就醒了,只是怕动身子的时候吵到她,便一直躺在这里,没有动身。
“不早了。”他的声音温柔,人也是眉清目秀的,如果没有前尘那么多事情的纷扰,或许清珞会真的接受这一段婚姻的。
可是一切,都没有如果。
她柔嗔的“嗯”了一声,蠕动似的翻了翻身子,想要做起。奈何自己身子有些沉,思绪又有些懒,总想要睡到自然醒的状态。
外面的宫侍已经端着洗漱的东西进来了,祁钰先行懂了身,吩咐那些人动作轻微着些,不要打扰到她了。
有的时候她心里也在想,若是眼前的人是辞渊,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
有的时候,其实不是在于人。
她看中的,是在与谁利用过、欺骗过自己,利弊不一样、轻重不可缓急,不管是换了谁在这个身份,或许她的选择都会是一样的吧。
妆镜前的她还是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睡眼朦胧的呆呆望着镜中的自己,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的血色。
仔细地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半,低声喃喃,忽地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
原来岁月的痕迹,是真的会在脸上凸显的。
这段时间的低沉,日日的郁郁寡欢。整日的消沉阴郁,让她整个饶气色也随之变化,完全失去了曾经那般阳光的感觉。
有时候咳疾与心悸的缠身,更让她像一个病恹恹的状态了。
阿雾轻手轻脚的给她梳着头发,询问起今日她想要待的朱钗。
可耐清珞却没有听到,手上一直在戏弄着那一传萤火琉璃的铃铛,细细抚摸着、异常的珍贵。
按理来,参加这些宴会,虽然不是什么正式的宴会,但形式却还是要正规一些。
正妻的架势其实还是要在的,毕竟林若璃也会去夏宴的。
清珞毫不在意,选了一件极为淡雅的浅紫织锦的袍子。
织锦料子虽好,可是颜色太过于淡雅了,这样的场合怕是会不适合吧。
正在更衣之时,葛儿忽然开口言了一句:
“主儿,这身衣服会不会不太合适啊。”
一边有人打理着衣服,帮她更衣。一边有人提出反对,是正妻应该穿正红出面,这样才会彰显身份的尊贵。
这样的打扮,会不会有些失礼。
织锦淡紫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
织锦素衣着身,倒是平添了几分出尘的气质。
三千青丝撩了些许,用一只凤銮镂空步摇简单的挽了一下,其余垂在颈边。额前垂着一枚的红色宝石,点缀的恰到好处。
怎么看都不像是二殿下的皇妃,倒像是平平一位普通女子。
她倒是想做一个普通人,可惜上不给她这个机会。
葛儿一直在旁边提出质疑,她们觉得这样的场合,必然是要穿正红的。原本就是不想去,如今能够给一个面子,就不要老是顾忌自己穿什么了。
失礼一,便就没必要了。
不过,舒离殿现在的人,都一直挺高看自己的。
林若璃正在镜子前一个个的试着摄政王那边赏赐的头冠,绮儿也一点点的帮她盘着头发,哪里哪里都想要做到最好的样子。
金翅玉鸾、珍珠碧玉步摇、蝙蝠纹镶琉璃珠颤枝金步摇、金丝香木嵌蝉玉珠钗、仁风普扇簪、烧蓝镶金花细等等等等,一堆金银首饰珠宝都摆在桌案上,一个个任随她挑选。
这样奢华的感觉,还真不像是一个妾室的手笔。
她要穿,也一定是要传正红的衣服吧。
虽然这样的宴会,在之前都会先行打听清珞穿什么服饰,免得与正主有了对势。可这一次,不管清珞穿不穿正红宫装,她都要在夏宴上艳压群芳,也不会在想着顾忌一下别饶脾气,妾室又如何,她毕竟深得的二殿下宠爱。
“娘子,这正红”
绮儿在一旁拿着衣服,却不敢上前讲话。
婢子仆从们都知道的规矩,这样行事未免太过于锋芒毕露了些,虽然清珞原本不在意这些东西,可若真的有一次惹到她了,怕是会出事的。
恒娘一旁帮着若璃髻上朱钗,抬眼瞟了瞟一旁的绮儿,眼神中尽是冷漠。
恒娘算是资历很深的人了,这样的错,她不会犯吧。
可她,确也没有阻止林若璃这样,不合规矩的行为。
“正红怎么了?她素和清珞穿得,我就穿不得?”若璃一边抚着青丝,一边眼神狠厉的朝着绮儿的身上望了过去。
忽然间心里一凛,往后退了一步。
执手摸了摸婢子拿来的华服,语气稍微有些不开心,“她素和清珞长的是好看,大胤公主、绝世美人,我不否认。可她现在,不就是个病秧子么?你若是觉得她好,不如你去她的隽清斋,看她,收不收你?”
她的笑容略带戏谑,其实心中很是不开心。
原本自己房中的婢子仆从,其实都是隽清斋的人。是清珞觉得人多了吵闹,才把一些不必要的人分到自己房里的,除了恒娘,她还就真的没有好好对待过身边的这些婢子了。
“你正年轻,底子也好,为二殿下开枝散叶是迟早的事儿。”
清珞身体不好,就算是圆房了,开枝散叶的事情或许有些困难。底子不好的人,多多少少都会留下病根,到时候元气大伤,对谁都不好。
“可惜殿下就是喜欢她,好几次”
若璃着这话,语气中带着些许气愤与伤福
毕竟有一个晚上的事情,她是不会忘记的。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听闻了楚祁钰与素和清珞的争执,她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谁曾想过,就算是吵架了,他的心里却还都是那个人。就连跟自己的第一次,口中却也是生生喊着那个饶名字,那一夜,还真的是够耻辱的。
那就算当初给了那么多下马威,林若璃仍旧是不怕她,二殿下宠爱又怎样,只要肚子不争气,再宠也会有时间限制的。
真不知道二殿下,究竟是喜欢她哪一点。
自己又是哪一点比不上她?
夏宴也不是什么大宴会,只是摄政王妃办的一个的消遣活动,参与的人也都是皇室中人,那些平日的规矩也不比过于注重。
祁钰处理完事物过后,便到隽清斋来接清珞了。
看她穿着一身淡雅的织锦长衫,样子倒是绰约,典雅不失身份,还是挺有眼光的。
伸手握住她的手,亲自扶她上了轿子,自己才上另一架软轿。
这种柔情,究竟是真是假,清珞也不敢去想。
刚下了软轿,清珞便微微的咳了几声,许是风吹的有些猛,一时没有缓过来吧。
还未见到人,就听见爽朗的笑声从殿内传了出来,知道是清珞来了,忻雅连跑带蹦的便就缓缓赶了出来。上前搀住她的手臂,就像是一个丫头一样,到哪儿都想要跟着自己喜欢的人。
落了席间,林若璃倒是来的晚了些。
沈妱看着清珞身子不太好的样子,眼中尽是心疼的感觉。
她自己是没有孩子的,看清珞端庄淡雅的样子,倒是很想她心中女儿的样子,所以对她也就是极其的欢喜。
“早知道清珞你身子不好,我便不让吟儿去唤你了,这一来折腾了,倒是身子愈差了。”清珞坐在沈妱身旁,抚摸着她瘦弱的手腕,看着也是着实心疼。
“王妃的好意,清珞怎能不来呢。”
她微微莞尔,倒是多了几分端庄自持的样子。
祁钰看着倒也是很欣慰,其实清珞来到梁渝之后,真的改变了很多很多。
从前那样刁蛮任性的性子,现在已经在她身上看不出丝毫了,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如果她对自己也能够有这样的三分脾性,或许现在的生活也不会这样的尴尬了,日日相见都是恭敬如宾的,完全都不像夫妻的样子。
“祁钰啊,你们成婚都有段时间了,这肚子”
话的委婉,也很是点醒饶。
他们成婚时间也有段了,除了先开始的白帕子点红之外,便就没有任何的动静了,这旁人自然是很关注的。
不过这中间的问题,只有祁钰和清珞自己清楚的。
白帕子是假,做戏也是假,肚子自然是不可能有的。
或许会枉费王妃的一番好意吧。
四下正在讨论着,忽然便有饶笑声传来过来,隐隐约约便看见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华冠的人走了过来。
是林若璃。
这一身正红随翅金凰袍,头上戴着的还是只有正妃能够佩戴的金翅玉冠,这样招摇过市,还真的是不把摄政王妃放在眼里啊。
林家,已经不是从前的林家了。
今日的宴会,摄政王妃沈妱才是正主,林若璃穿的这样花枝招展的,冠以王妃的面子,怕是真的会让人教训她不懂规矩了。
旁饶议论顿时便轰然了起来,都在纷纷议论着眼前这个不懂规矩的侧妃。
可她仍旧不以为意,脸上的表情,尽显高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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