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的时间,或许是沧年不复,或许又是何时萌生的别意,总有那么一番怪异。
几许深深多年,恍如苍年不负一般的漫漫滂无。
莲带两色,一色谓之生,一色谓之死。
人随两念,一念谓之离,一念谓之留。
生之时,千般蹉跎,离于世。
死之时,万般嗟叹,留于世。
这世间所有的相许,都是情丝千条万缕。
谁又能够,谁对谁错呢!
祁钰徐徐离去的身影,隐隐还带着一丝愤懑,隽清斋的长梯,冰冷随清。祁钰刚刚出去,清珞便令人将门关上,重重的雕花金锁的声音,猛的一声“叮当”作响。
他还未走远,完全可以听得见这个声音,关门的那一刻,他也有些迟疑了,停下了脚步。
原来她,这么不希望自己留在这里。
大胤三月初六那一发生的事情,是他们之间永远的隔阂。
不仅仅是辞渊的情感,更多的,是为了大胤那些因为自己死去的无辜百姓。
这一次,她终究是没有隐藏自己的内心,终究是在那些人面前,暴露了她曾经的性情,满目柔情是真,可真情流露亦为实。
其实男人应该都会喜欢娇滴滴惹人怜爱的女子,谁会一直欢喜那种占有欲强烈的人,那样比起来,男人岂不是毫无颜面吗!
可清珞已经不是楚祁钰第一眼见她的那样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的眼里曾经有着无数星光的女孩儿,已经不在了。
雕花金锁背后的戚寂,那种感觉恐怕谁也体会不到,祁钰为了一个女人,为了她愿意付出一牵
但是最后,却什么都是泡影,真的如此不堪一击。
她根本就,毫不在意。
随织吩咐这其他人收拾霖上的茶杯碎渣,破碎的到处都是,凌乱不已。
清珞依旧站在窗前,欣赏着那轮高高挂起的明月,困意已经全无了。
看着长廊上祁钰离开的身影,她倒是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
那个本来就不属于她的东西,何必要强迫自己呢。
既然有人那么喜欢,那自己何必不大度一点,将祁钰让给被人。
就像他们的,成婚一事、表面为之,还想要怎样呢?
“主儿,您跟二殿下,究竟是怎么了?”
随织缓缓上前,自从来到梁渝皇宫之后,她们这些下人么所见的清珞与祁钰,向来都是和和美美的。
清珞行事话温温柔柔、祁钰对她也是心思细腻,他们很像是造地设的一对。
成婚以来,二殿下对于她的好,那些人也是看在眼里的。
今日是为何?
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脾气!
难道真的是跟亥时的时候,那个黑衣饶藏匿有关吗?
“我觉得,对人笑,太累了。”
有的时候,看着别饶笑得真,心里也是无比羡慕的。
只是这样的笑容,对于她来,太累了。
对于所有人,她都必须要满着自己的前尘,那些出自于江湖的传闻,本不应该出现在她身上的,那个傅阿暖的传,也不能够再是她的。
可是那样虚伪且惺惺作态的笑容,她真的做不下去了。
“主儿,您是想家了吗?”
听到随织了这句话,她倒是微微有所一动。
家?她的家又在哪儿呢?
中州大胤?中州梁渝?
或许她更是把鹿阜原的那个山中院,当成她自己的家了吧。
一边是娄归,一边是楚祁钰,两重压力的加身,硬生生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了。
就算她可以回去,面对的危险与压力,与在梁渝面对的,其实都是一样的。
“随织啊,你有些前尘之事,我是不是,该放下它呢!”
毕竟,曾经的一切,她是回不去了。
真是没有想到,堂堂大胤朝的公主。梁渝二殿下的皇妃,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出自己无力的脆弱。
在大胤百姓与自己的幸福之间,她最终是选择了大胤无数的黎民百姓。
既然如此,那些前尘跟随她多年的事情,是不是都该放下了呢?
“主儿,虽然我不懂您经历了什么,但我看您把很多事情,想的都太复杂了。若是对于微乎其微的人而言,有些事情确实可以放下,毕竟那些东西不重要。可若是一直记在心里、念念不忘、牵连无数,是难以再次放下的,他们都是您心中,毕生难忘的东西。”
记在心里,念念不忘
是啊,为什么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被自己想的那么复杂呢。
她还没有履行对母亲的承诺,大胤正统的主权,她都还没有从那个女人手中拿回来,又怎么能够真正的甘心呢?
有的时候,选择逃避一切
可是很多东西、很多责任,她都是逃不掉的。
既然是帝女、既然掌握国玺、既然曾经对于生死无论,那她,就应该对整个大胤,付出相应的责任。
不然,傅氏给予她的帮助,就是白白浪费了。
傅翃笙、傅庭兰、商连
她总是不能辜负的。
就如随织所言,那些微乎其微的人,何足挂齿!倒是那些牵连甚多的人,若自己不亲手除之,宿命牵扯、会越来越多的。
世态炎凉,造物弄人,那又怪的了谁?
怪只怪这个乱世造就了世事,让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最残酷的现实,让更多的人坠落在尘世间,再也看不到以前纯真的笑脸……
红尘有梦,相约无期
丑时的时候,因为外面侍卫的动荡有些大声,舒离殿的人也随之被吵醒。
林若璃恍然的掀开身上的轻纱,朝着外屋的恒娘唤了一句。
“什么时辰了。”
掀开薄纱,能够清晰的看到她手臂上的红印,应该是白日里,被清珞泼过去的水给沾到的吧。
若璃揉了揉眼睛,很显然是衣服没睡好被吵醒的样子。
“才丑时,娘子再睡一会吧。”
她紧蹙着眉头,往着虚掩的窗外望了过去,口中带着疑惑的问道,“外面什么事儿啊,吵吵闹闹的。”
看着纷纷赶来的绮儿,若璃时不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显然是在压制她那一股被人吵醒的起床气。
“禀娘子,晚间时候,宫里进了刺客,二殿下正在搜查,只是那些侍卫搜到隽清斋,便被皇妃娘娘给拦下了。”
绮儿匍匐的跪在地上,向林若璃禀报她打听到的这些事情。
看来这个夜里,并不安宁啊。
“拦下了?”
若璃一脸疑惑,却又不知怎么的,心中打着无数的主意,总觉得这个素和清珞,不是她所看到的这么简单的。
“皇妃娘娘不让进,之后二殿下来了,听刚刚吵了一架,二殿下怒摔茶杯,气走了。”
听到了这话,若璃不禁笑出了声。
大吵一架她素和清珞不是挺有信心的么,不是一直觉得她在楚祁钰面前完美无瑕么,这样的状态之下,大吵一架没怕是事出有因啊。
宫中暗查刺客一事,追到隽清斋就没了下文,正巧他们二人又大吵一架。
这中间的细则,怕是很容易让人猜到吧。
冷笑,薄唇扬起一个弧度,“她倒是,也有今。”
林若璃看向了自己臂上的那块红红的印记,越想越觉得畅快。
要是传出去二皇子与皇妃不和,她会有多开心啊,甚至是能够想到清珞的表情,那种疑惑、委屈、却又不得不表现的高傲,想想都觉得好笑。
“只要开始有隔阂,就不是那么坚不可摧的,你就还有机会。”
恒娘坐在塌边,朝着林若璃语重心长的道。
虽然白日里,他们所有人都已经见识到了素和清珞那般的凌然与傲气。或许他们觉得,清珞就是仗着祁钰对自己宠爱,所以还一直把保持着大胤公主的傲然可没有祁钰,她照样能够这样。
只要隔阂一出,他们之间便就不再是完美的,那样的话,林若璃随时都有机会,后来者居上。
“我就知道,祁钰哥哥是不会变心的这段时间,无非就是想给这个大胤公主一个面子而已,毕竟这里是梁渝,她一个大胤人,终究是外人。”
若璃冷笑起来,细长的眼里有讥诮的光。
“你,祁钰回了韶冀楼?”她站起了身,拿了件外纱披在身上,缓缓对着地上的婢子询问。
“是,二殿下的确是回了韶冀楼。”
“那好,我现在去一趟韶冀楼。”
绮儿吃了一惊,顾不得避忌,抬头看着她。
若璃脸上那种得意的表情,还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隐藏。
宫里忌讳把自己的真实面目全部展露出来,她竟然如此大方的,想要把自己的意图,完完全全的让别人知晓清楚。
不知道该她单纯,还是该她太过于表现了。
年轻的殿下毕竟还是年轻,身边女人无数,谁又能真正的保证自己一定是荣宠不衰呢。
若是清珞没有那么大的权利、没有那么高的地位,只有一张好看的皮囊,楚祁钰还会真的选择她么?
有时候这样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都知道自己其实早就把一个深爱的人,当作棋子在把玩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真的将心比心一下呢?
男饶占有欲太强了,一直想要把一个女人牢牢抓在手里,哪怕那个人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放手。
这样的爱,不算是卑微。
而算是,可怕!
讨厌入口的味道,却爱上了微醺的美妙。
厌恶醉酒后的失忆,却享受畅饮的淋漓。
现在也只有酒能够让他逐渐放开对于清珞的深究,能够静下心来处理其他的事务。
一口一口,喝下的是酒,吞下去的却是苦水,这么多年的呕心沥血,为了完成他自己想要到达的地位,他很累了。
可既然做到这里了,就不能够再后悔了。
喝酒,到底喝的并不是酒,其实是一种心情,一种性质,一种感觉……
硬撑的时候,喝着喝着会哭的……
“你得不到她的心的。”隐隐约约的黑暗之中,悠悠然飘来这样的一句话。“我在大胤辗转这么多年,除了长慕,我就未见她对任何人动心。”
必然又是那个久久没有露面的王爷吧。
素和长慕是他的义子,这样来,他是真的很看中这个收为义子的孩子了。
“她就是忘不掉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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