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会来?”
“恩,长宁总是那么温柔,知道我要死了一定会来。”
“你能活下去。”
“不了,很累。”
沐贵妃与俞白的丫鬟都心照不宣地垂下了头,一副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的模样,俞白侧头给了她们一个警告的眼神后,才又继续对着这个面对自己永远都克己复礼到极致的沐贵妃开口。
“难得来你这里一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么?”
“长宁愿意屈尊,我自然扫榻欢迎。”
即便多年未见,沐贵妃也依旧很好地领略到了俞白的意思,进入大厅后,就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一眼不发地坐在俞白对面,与她中间只隔了个不大的方桌。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明显比几年前更沉寂的女子,俞白一时不知心里是何滋味,只得感叹世事无常。
“您来都来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沐贵妃越是这般沉静自若,俞白的心头就越沉,她莫不是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留着一口气等自己呢吧?
“听三弟说,你不愿治病?”
沐贵妃很清楚,自己这么多年并未给过洛瑾清几分好脸色还能保持荣宠不衰,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俞白,不然就算洛瑾清喜爱她,被冷着脸大那么多次面子也该恼怒了。
但他居然会真的愿意将俞白请来,这是沐贵妃没有想过的,她本以为,自己死前是见不上她一面了。
“为什么要这么蠢?”
在宫中勾心斗角了将近十年,即便沐贵妃保养得再好,与俞白站在一起也显得有些相形见绌,这一场面对于沐贵妃而言并不是什么好事,她一边叹息着抚摸自己已不再如少女般娇|嫩的脸颊,一边轻声开口。
“我是不是老了?”
“我还变得贪心了,这样是不是很丑陋。你该是觉得我很恶心吧。”
说到最后,她依旧是一副失神模样,直到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嘴唇。
似乎是被嘴上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刺激了味觉,沐贵妃茫茫无光的双眼慢慢聚焦在了俞白的脸上,嗓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变得沙哑了起来,可见她之前究竟压抑了多少情绪。
“你们都觉得我有了病就该治,让我就这么死去不好吗,见不到长宁的桦舞,与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这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将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的沐贵妃便狼狈不已,她眼角通红地看着面前这张朝思暮想都不觉得够的脸,神情逐渐癫狂,可最后一丝理智却仍旧紧绷着,不许她越过这道会给眼前人带来丑闻的那道线。
她多想,能够回到被俞白送给洛瑾清的那天,坚定的告诉俞白,我心里的人不是他,哪怕他是太子,是洛朝将来的皇帝,我也不愿意,我不走。
终是陪伴自己走过了许多日月的人,俞白做不到狠下心将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她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握住了她已经变得冰凉的指尖,将自己的温暖一点点传递过去。
“权势、富贵、地位,这些你都唾手可得,怎么还是不开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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