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池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谁能想到他为达目的,竟是狠毒到这种地步。”
闻言穆芸筝看了秋池一眼,两个人心照不宣地对了个眼神。
宋公今日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大了,再让他知道小皇子尚在人间的话,太过大喜大悲会对身心不利,所以得等他消化完女儿的事后再择机会和盘托出。
秋池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死胎一事暴露了狗皇帝的计划,所以他也不再虚以委蛇,彻底厌弃了娘子。但他更怕娘子把他掐死亲生儿子的事说出去,就派人日夜看管着立政殿。娘子从那以后有些神神叨叨的,经常整晚整晚地不睡觉,日夜颠倒不知今夕何夕。直到第二年陈妃诞下皇子瀚,她才从这事里走出来。”
宋公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捂住眼睛老泪纵横:“我宋家上辈子是刨了李家的祖坟了吗,这辈子他们家的儿子要这么折磨我儿。”
两个女眷自不多说,就连秦隐都被东家的情绪感染,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秋池拍着老东家的背道:“东家您不要难过,娘子现在好得很,每日种花养鸟逗猫,比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妃嫔美人逍遥自在多了。”
人在兴头上哪是那么容易就劝住的。
秋池埋怨地看向姑娘,有些责怪她不帮忙一起劝东家。穆芸筝却对她摇摇头。
俗话说得好,心病还须心药医,姨母的事在姥爷心里压了二十多年,宣泄出来也好过一直淤积在心底。不然她真怕哪一天姥爷会被这些事压垮,再也爬不起来。
哭了好一阵宋公才瓮声瓮气道:“筝丫头,姥爷打你,你会不会怪姥爷?”
穆芸筝摸了摸脸上的伤道:“外伤总有好的一天,但内伤却是难治。姨母所受的苦难,比我痛上千倍万倍。”
说着她握住宋公的手,眼神坚毅:“姥爷,您还记得我在幽州说过的话吗?”
宋公一头雾水,“你说的话那么多,哪里全都记得清。”
穆芸筝道:“从前我是觉得自己没能力,说的都是安慰人的漂亮话。但现在不同了,您且等着,咱们宋家终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时候。”
不知怎的,宋公觉得外孙儿自从知道自己两个女儿的事后变得更加沉稳可靠了。难道是在禁宫里待了一个多月,从自己大女儿那里学会了不少斗争手段。
暂不提宋家几人。
却说那跟着去抓药的小黄门从医馆出来以后,黑皮的汉子绕过了柜台往后堂走去。只见院中立着个与他打扮相似的中年男子。
他朝对方歉意笑笑,一张黑皮脸被他扯得憨厚:“事急从权,委屈严大夫了。”说着从袖带里摸出了一枚金块递到他手里。
姓严的大夫接过金块,眉开眼笑地塞进了袖带:“哪里哪里,郎君日后还有这等好活计,一定要想着某啊。”
汉子笑答:“好的好的,一定会告知您的。”话音落,走到一旁堆叠杂物的竹编筐旁换下严大夫的衣裳,之后向他一拱手就匆匆出了医馆。
等他行出去老远,突然想起来落了东西。于是赶紧折回医馆,到了后院见严大夫在晒草药,原先的衣服还在竹编筐里。他高声道:“哈哈哈,瞧我这记性,差点落了东西。”
严大夫头也不回道:“无妨无妨,这才没多久东西还是你的,若是过了今日可就归某所有了。”
汉子呵了一声,摸到了袖袋里一块黑黝黝地饼,迅速揣进怀里,又回头与严大夫打过招呼后这才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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