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简单地不能再简单的装束,可就是把一众宫人看呆了。
都不由想起从前在宫廷里流传的一句话,若说陈惠妃是娇艳欲滴的洛阳牡丹,钱淑妃是馥郁芬芳的雪白玉兰,那宋皇后就是孤高冷冽的婆娑优昙,不绽则矣,一绽必定让一众繁花黯然失色。
宋转云快步行至宫门,坐上步辇离开,很平静,没闹也没给皇帝的人脸色看。似乎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这样的动作重复过无数次。
跟在一边的项禾不禁松了一口气。
直到队伍的尾巴消失在宫道尽头,穆芸筝颓然坐倒在宫门阶前,像极了翘首以盼等待父母归家的可怜小孩。
把守的侍卫打量了她一眼,继续当她是空气。
坐了好一会儿,两位掌事姑姑见不得她这么折磨自己,忙一左一右将人架起带回了主殿耳房。
冬霜给姑娘铺好被褥,回头见姑娘低着脑袋,双手交握眼睑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忙行至她身侧,心疼的把人揽进怀里:“这事错在小人,倘若小人没有自作主张,也不会让狗皇帝拿捏住了娘子的把柄,害得她为了保一干闲人委曲求全至此。”说着豆大的泪水一颗颗砸在了她的发顶。
穆芸筝被她一激,双手握得更紧,讷讷开口道:“姑姑们知道吗,从镇疆王与我合谋到与姨母汇合的那一刻,我都觉得事情能够这么顺利,全是靠了自己的聪明才智与无尚的运气。可直到听姨母点名了要害关系,我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天真。”整个太极宫都在圣人的把控之中,只要他握住了姨母这一颗棋子,无论对面如何出奇制胜,最后终会落败于人性之下。因为他们做不到罔顾人伦,但圣人却可以肆无忌惮。
除非他们有更加强大的力量,足以扳动整个国家的根基……
两位姑姑闻言,心中颇不是滋味。谁都知道这个道理,却谁都无力回天,倘若娘子心肠再硬一点,何至于落入狗皇帝的魔爪。
挨在一处哭了一阵,两位姑姑松开姑娘,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二人忙小心的把人扶到榻上除了鞋袜外衫让人躺下。
见孙小姐呼吸绵软睡相极好,莫名想起了从前在宋宅一齐伺候过的二姑娘。真不愧是母女俩,两个人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但性格却截然不同。二姑娘是温婉可人天真无邪,孙小姐却比她有主见,也更果敢坚韧。倘若二姑娘有她一半刚强,也不至于东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吧。
秋池见冬霜眼睛雾蒙蒙的又要哭,嗔怪地拍了拍她,示意要哭出去哭。她们都是比姑娘大两轮的人了,在后背面前哭哭啼啼已经不成体统。这会儿姑娘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把人给弄醒一起伤心,今晚都不用睡觉了。
冬霜亦知道自己今晚所作所为完全没了往日的状态,深深叹了口气后与她手挽手出门。
刚要拉上殿门,却瞥见姑娘翻了个身,一只手滑出被子。
秋池见状忙推门入内,握住她的手塞回被窝,但刚要转身,脚下似乎碾磨到了什么硬物,在地板上划出嘎吱一声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响,秋池赶紧看向姑娘,生怕吵醒她。
见姑娘毫无苏醒迹象,她松了口气,低头去看脚下的东西,却只看一眼就呆立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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