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为什么不把那只妖送去空水悠悠,就他的心思也足够让南浮歌压下这些疑问。
颉达粤说那是一只吉蔻巨熊,名叫居简。
路上他大致说了居简的习性和特性,随后便是一大串的碎碎念。
与南浮歌的父亲不同,颉达粤对于关心之人从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
有一次无意中他这么教导浮歌:“别看吾等生命悠长,当有了在意之人,更是要及时说出心中所思所虑,莫要在后悔的时候才悔不当初。”
抵达温家时,正如浮歌预计的一般到了晚间。
颉达粤给南浮歌塞了很多东西,临走前说了甚多浮歌可以倒背如流的话。
她耐着心一遍一遍的应下,如同早间在家门口出发时回应母亲那般。最终她在颉达粤气笑的催赶中踏进温家。
就如童四辞猜想,南浮歌大部分时候并不能理解那些常识,如同此刻她不懂为什么她耐心的顺着颉达粤叔叔安慰他,他反而生气一样。
如果童四辞在,一定会告诉南浮歌,那是因为青年不想在她面前流露出舍不得的情绪,因此当南浮歌这么安慰颉达粤时,他反而气恼自己的矫情,更气恼这么大把的年纪还要一个年龄没他念头大的奶娃娃安慰他。
然而童四辞不在,她身边的禹泊晚更是把南浮歌当做无所不能的神明,自然不会想到这些。
暗中跟随的庸岐一行人在与颉达粤道谢后一同原路返回。
辛司佑鹿昨天到的温家,一天的时间足够他了解很多。当南浮歌即将到温家时,禹泊晚便给他发了通知。
南浮歌刚进去没多久,就看到了朝两人赶来的辛司佑鹿。两方进行会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日后的住所。
“我们住的地方叫宣卯宛,地方不算大,还算有一番趣味。”
这是辛司佑鹿的介绍,等南浮歌进入宣卯宛,这才意识到辛司佑鹿的那一番话经过了多少斟酌和美化。
甫一进宣卯宛,首先看到的就是不足五米长的庭院,道路两旁种植着些许竹子,这些竹子大概是提前商量好才被种在这儿。
宣卯宛的房屋是连在一起的,一共七间,除却三间给她们住的,就剩下厨房、大厅偏房以及杂物室。
这是南浮歌见到的最差劲的住所,就算当初拜访卫执葵时,那也是一人一个院落。
在来之前,南浮歌做好了接受如卫执葵那般的住所。
她不求像她的小闲茗那样,单单玩乐就分了渔寮、竹宛、泼墨居等,更不求能有一个单独的书屋,甚至不要求做到十步一回廊。
但是……要不要这么简陋,难道温家已经贫穷到这个地步了吗?
这座宣卯宛比她最小的泼墨居还要小。
南浮歌沉默了一会,转头看向门口那十来株翠竹,是最普通的、带着点灵气的竹子,价值连她竹宛里的一片被重咬出口的竹叶都比不上。
她呆了一会,终于反映过来这就是所谓的锻炼独立性和承受能力的一环。
辛司佑鹿花了一天时间消化这件事,禹泊晚虽不在意自己住的环境如何,却不能接受南浮歌未来要住在这样简陋窄小的地方。
他嘴唇动了动,很快就吞下了兑换住所的话。
既然辛司佑鹿都一副只能接受的表情,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没有回转的余地。
“至少咱们院子里还有竹子。”他勾起唇,一副勉强却无奈的表情。
不说他跟随的这位,就连辛司佑鹿自己的院子都极其精致。
“无妨,既然是规定……那就遵守吧。”南浮歌抿唇,很快便调整好心态面对未来的住所。
主上发话,两人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强迫自己接受现实。
再之后的时间,娇生惯养连倒茶都很少自己做的两人在禹泊晚的教导下,磕磕绊绊的学会了打扫和整理。
两人体质都不算太好,动手能力也不强,因此大部分的工作都落在了禹泊晚的身上。
宣卯宛在辛司佑鹿来之前就打扫过,奈何南浮歌和辛司佑鹿的身体只能接受绝对干净的环境,这才有了这一出。
原本是打算用术法的,但南浮歌想到温家提倡的独立性和承受能力,很是怀疑今后肯定会有类似的事情让它们去完成。
以防万一,南浮歌还是决定先学会这些小而繁琐的事务。
幸运的是宣卯宛不大,当三人结束后,晚餐也同时被仆人送了进来。
“各位,根据第六条规定,今日过后的一日三餐要么请自己动手,要么请准时到食堂就餐,望三位客人切勿遗忘。”
送饭的奴仆弓着腰退离宣卯宛,同时也让南浮歌深刻意识到淮陵与无色艮的不同。
无色艮不兴奴仆,侍从们有些虽然会自称‘奴’,却不会像淮陵这边这么卑躬屈膝,被条条框框规定到毫无差别。
南浮歌在温家吃到的第一顿饭还算可口,怎么说温家也是她的外家,细节上还是很照顾她。
比如宣卯宛的灵气浓度更为浓郁,宛中种着她喜欢的竹子,吃的也是合她胃口的药膳。
此时南浮歌无比庆幸母亲将她用到的东西都备了好几份,不然她肯定用不惯温家提供的木筷子等用具。
看着手边冷落的餐具,南浮歌已经大约摸清了温家对于学子的态度,一视同仁,没什么可以不满的。
宣卯宛的正中间是大厅,左边依次是偏房、厨房及杂物室,右边则是她们住的房间。
简单明朗到生不出什么探索的心情。
温学的开班时间定在后面下午,给了学生充足的调整时间。
饭间在辛司佑鹿的介绍中度过,之后南浮歌为明天做了安排后,便解散各自回房整理衣物。
刚刚送饭的仆人说过饭后将餐具送到门外便可,打扫院子的时候,南浮歌已经发现院中除了凳椅这些硬件设施,其他一概没有。
虽说自己补充麻烦了点,却最大可能的减少了之后会出现的不适,也为之后的独立生活做了铺垫。
南浮歌的屋子是宣卯宛最大的,比之辛司佑鹿和禹泊晚宽了一米不到。
温秋藏临走前给南浮歌塞了不少东西,想到母亲本身就是温家人,南浮歌大致扫了一眼,很快就将屋子里的摆件全部换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南浮歌便醒来开始洗漱。
她们出门的时间不算太早,正好是一天最忙碌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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