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玉翠这会儿心里还别扭着呢。她原本还有几分少女心。见几天都没消息,心里又委屈又赌气,晚饭不肯出来吃。堂屋就雪菜一个。
她斜眼看着那碗蛋花放到元槐面前,眼睛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喊道;“你拿了奶的鸡蛋,你不怕奶把你打死啊。”她说完,还往外面看了一眼。谁知道元槐默不吭声,然后顿了顿,看了姚晓渔一眼,一口就喝完了那碗蛋花。果然是又香又甜。
她匀了小半碗,就递给了元松,她刚把碗端进来。见屋子里飘着一股甜香。刚眉毛一跳,就看到儿媳妇端着蛋花过来。倒是心里有些意外和舒坦。趁着时候,姚晓渔就解释道:“这是元槐特地带回家的。妈,赶快喝吧,你忙了一天了,肚子也该饿了。一会儿奶奶他们就要回来了。”
孟兰一听这话,吓得连忙咕噜把半碗蛋花汤给喝了。结果热流下肚,浑身都泛起了暖洋洋的气息。甜味浓郁在鼻尖,整个胃部都舒坦起来。她鼻尖微微动了动。倒是觉得这蛋花汤的味道,她自己都快记不得了。
真是太久都没尝过了。
“在外面可不能瞎带鸟蛋回来,免得外人说咱们挖社会主义墙角,这可不行。”那山里的东西要是别人看到了,有好事的就拿这个当把柄,不过暗地里,谁家没有上山挖点野菜什么的,都心照不宣。也难以规定一个范围。
她也就随便一说。
对于儿媳妇这种有吃的还想着自己的行为,王孟兰心里倒是泛起了几分感动。她转头看到女儿一副不乐意,倒是没往心里去,在她看来,儿媳妇头一个想到儿子,再想到自己,这份心意无可指摘。
等窗户打开,味道散干净。她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把碗盛了半碗糊糊端上桌。那头偷吃的祖孙仨也进来了。元老太梗着脖子,显然理直气壮。她低头看到元槐跟姚晓渔碗里的米粒,也没有说话,毕竟刚才他们还吃了鸡蛋呢。
“过几天队里分粮食,你们记得早点去领,领晚了全是那不中用的。”老太太吩咐,然后说:“今年棉花不够,你们想办法凑一凑,我再去找人弹一床薄被。”她想的是,现在元槐都娶老婆,宝磨金石两孙子还没找落呢。在她心里跟两亲孙子比起来,连玉翠都要往后排。有什么事情都紧着两兄弟。
雪菜心里数了数家里的棉花票,顿时心里一紧。她的目光挪到王孟兰身上,期盼自家亲娘能说两句话。这不能总是老太太一言堂啊。她嘟囔了两句,倒是不敢开口,反倒是一旁的姚晓渔问道:“奶,咱们家今年一共才几斤棉?薄被也不要几斤,咱家能凑八斤不?”四斤就够弹一床薄被。全家这十一口人都挣工分。也就是说。能拿差不多七斤二两的棉票
元老太冷哼一声,目光不善的看向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孙媳妇。她哼了声说道:“一年不到四斤,统共做不了一床薄被。你才刚进门,懂得个啥?”这话有点阴阳怪气,平时老太太就喜欢这样挤兑人,尤其是儿媳王孟兰,可没少被她排揎。心里难受就别提了。
见老太太根本没松口的意思,姚晓渔就说:“我也不是这个意思,老太太,我刚入门,什么事情呢都不太懂,肯定还要爷奶跟妈教我的。这家里,我不问奶我问谁去?妈,你说是不是。”
她对王孟兰眨了眨眼睛。王孟兰自然是点头称是。她跟姚晓渔不一样,姚晓渔是知青,城市里来的知青,又是孙辈。老太太就算要摆婆婆谱,到姚晓渔这里就没多少用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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