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前往驿馆的路上,陆俭的心情有些糟糕,若不是那个叫存章的男子就跟在他身旁,他真的很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后悔和杨时讨论什么治水的事情了,弄得现在想走走不掉。
“先前我听兄弟和杨大人谈话,觉得兄弟对黄河水流之运理颇有见解,我观兄弟年纪尚轻,可竟能看出这些问题,实在令人佩服。”
一路上,那男子一直都在和陆俭谈话,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恭维之词,倒是没有问及隐私。
陆俭心情虽然糟糕,却没表现出来,一边回答着,时不时的也问上两句。
从谈话中,他得知这个男子名叫杨季研,表字存章,是杨时同族的后辈,在军中有散职,但常年跟随在杨时身边。
换句话说,这是个类似后世警卫员的人。
“几位先在驿馆歇息一阵,我让厨房准备饭菜。”
进城之后,只半柱香的功夫,众人便来到驿馆,杨季研把陆俭等人安置在一个小院,然后便去吩咐厨房做饭。
“陆兄弟,那位杨大人找你干什么?”
陆俭和杨时之前的谈话,袁红绣等人都不知道,见杨季研离开后,朱冲问道。
“先前他问起我关于治理河道的一些事情,我随口说了几句,没想到被他记在心上了。”
陆俭有些烦心,本来还想离开徐州的,没想到却被杨时缠上,这下想抽身,最快也得等到明天了。
“不行,我得去让他把那批货拿出来!”
陆俭正心烦的时候,只见袁红绣突然说了一句话,猛地站起身就向外走去。
“你干什么?”
陆俭一把拉住她。
“我明明记得秦禄在签押货单的时候,是以私人的名义,并未提及说是帮官府运货,可那个徐州知州却说这张货单上记录的是淮南路运往京城的茶盐,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当面验证。”
袁红绣说道。
一听这话,陆俭脸色当即便沉下来。
“验证什么?去验证他说的是谎话,实际上船上根本就不是茶盐,是么?”
陆俭说道。
“就是!”
袁红绣点头。
“蠢货!”
陆俭突然大骂一声,声色俱厉,把旁边的朱冲和陆淑婉都吓了一跳。
袁红绣当然也不例外。
她惊诧的看着陆俭:
“你..........”
“你什么你!你以为人家敢这么说,会没点倚仗么!会给你把柄让你去找他验证,然后再被你当面查出来他们贪污么!?”
陆俭一张脸铁青,一双漆黑的眸子鼓得突突的,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袁红绣。
“拜托,你有点脑子行不行!”
陆俭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陆兄.......莫.......莫要激动........”
陆俭突如其来的发火,众人都被吓得不轻,见陆俭额头上青筋都鼓了出来,许叔微急忙劝解。
“你.......你什么意思?”
袁红绣疑惑的看着陆俭。
陆俭刚要开口,陆淑婉担心他再发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毕竟不成体统,抢先出言训诫道:
“俭儿,好好说话!”
陆俭确实是想再骂一通袁红绣的,不过被母亲这么训斥,他不得不收敛起脾气。
但脸色还是不好看:
“什么意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看不出来,这是人家的手段?”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朱冲挑了挑眉:
“你的意思是说,徐州官员猜到我们可能会把货单交上去,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伪造了另外的货单,来证明这张货单并没有用?”
陆俭摇了摇头:
“相比之下,我更认为,他们是伪造了一个事件,来证明这张货单有用,但却没问题。”
“什么意思?”
所有人都没听懂。
“意思就是,这张货单本来是徐州官员贪污赃物的货单,但他们设计了一个事件,让这张货单变成了淮南路的茶盐货单。
也就是说,他们将一张本来有问题,经不起查证的货单,变成了一张没问题,经得起查证的货单,我这么说你们明白么?”
陆俭看着众人。
听了这话,所有人都若有所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货单上,根本就没记录是何货物,只有价值,对吧?”
陆俭问袁红绣。
袁红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两浙漕帮帮人运货,从来不打听是什么,贴上封条搬上船后,只问数量多少与价值几何,货单上,也只记录这些。”
听了袁红绣的话,陆俭知道自己没猜错,也知道两浙漕帮为何要这样,因为要保护客人隐私。
不过也正是因此,才让很多贪官污吏有了可趁之机。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