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恢复了,可今早喝过药后,我们就被抓进来,中午和晚上的药都没了着落,不知道会不会复发。”
陆俭一脸担忧。
他内心之所以急躁,除了不知道为何被抓进来之外,这也是原因之一。
“这倒无妨。”
听了陆俭的话,小许大夫微微一笑,转过身,从牢房的草堆里拖出个箱子,是他的药箱,他从里头拿出了两个瓷瓶。
“昨晚我正好熬了药,放在箱中,本想今天再去施药的,没曾想就被抓来,原以为在牢中用不上,如今却是有用武之地了。”
小许大夫说着,将瓷瓶递给陆俭。
陆俭很惊讶。
“你坐牢都药箱不离身?”
他觉得此人太敬业了,不由叹服。
小许大夫谄谄一笑:
“惭愧,昨晚被抓得匆忙,未来得及放下。”
“额.........”
陆俭神色一怔。
“对了,你因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接过瓷瓶,道了声谢,陆俭疑惑的问。
听到这话,小许大夫脸上的表情有些为难。
陆俭看他不像个为非作歹的人,所以很好奇。
“实不相瞒,我医死了人。”
小许大夫面色忧伤的说道。
“啊?”
听到这话,陆俭吓得手一抖,看看手里的药瓶,又看看自己母亲,他有些不敢把这药给母亲吃了。
“兄台不用担心,这药是没问题的,很多人都吃过,从来没出事。”
见到陆俭的表情,知道他心里的顾虑,小许大夫急忙说道。
听他这么说,陆俭才稍稍放心。
“你医死了谁?”他好奇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
小许大夫摇头。
“你也不知道?”陆俭对他的话感到很诧异。
“是啊。”
“那你怎么知道你医死了人?”陆俭问。
“是来抓我的官差说的。”小许大夫说。
“他们来抓你说你医死了人,都没告诉你那个人是谁?”陆俭一脸难以置信。
小许大夫闻言沉吟半晌。
“没有。”
他摇头。
“.........”
“他们说你医死了人你就信?难道你没怀疑过?”陆俭问。
“官府抓人,必不会无的放矢,他们说我医死了人,想来是真的。”
小许大夫说道。
这脑回路清奇的,陆俭简直无言以对。
“你没毛病吧,官府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这搞不好是冤狱啊!”
经过几次坐牢得出的经验,陆俭觉得,宋朝的官,不靠谱的太多了,他可不认为这些官说什么就是什么。
“也许是吧。”
沉吟了会儿,小许大夫点头。
见他一脸无所谓,陆俭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做到如此逆来顺受,知道是冤狱还不叫屈?
“对了,兄台,不知道你是因何事被抓进来的?”
小许大夫问陆俭。
陆俭一愣,半晌,他才想起来:
“我也是冤狱!”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的!”
“是这样啊,那咱们倒是同病相怜了。”
听到陆俭的话,小许大夫笑着说道。
“你先前说这是死牢,真的假的?”
记起先前的事儿,陆俭问。
“真的,这就是死牢,我都已经被判杀头了。”小许大夫走到墙角坐下。
“啊?”
听到他已经被判杀头,陆俭脸色唰的一下就变了。
“你都被判杀头了,你就在这儿坐着?”
陆俭诧异的盯着小许大夫。
“不是啊。”
小许大夫摇摇头。
“我还可以躺着。”
他说道。
“...........”
陆俭顿时无语。
“你连自己医死了谁,甚至医没医死人都不知道,你甘心就这样死?”
陆俭道。
“不甘心又什么办法呢,我看到过很多病人都不甘心死,可他们最后还是死了。”
小许大夫平淡的道。
“这能一样么!”
陆俭完全不能理解这种消极的态度,心里有些气愤。
不过他也没心思去管小许大夫了。
这是死牢,这说明不仅小许大夫要死,他和娘也可能要死。
陆俭可不想死在这里头,他在想自己该如何才能脱困。
不过他连自己为什么被抓进来都不知道,自然也想不到脱困的办法,只能干着急。
“对了兄台,咱们两次相遇,也算有缘,还未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这死牢里总共就他们三个人,小许大夫似乎有些无聊,独自坐了一会儿后开始问起陆俭的名字。
“我叫陆俭,没表字。”
陆俭心情很烦躁,但还是说出自己的名字。
“哦,兄台原来姓陆。”
小许大夫笑了笑。
“在下姓许,名叔微,表字知可。”
将这些话听在耳朵里,陆俭敷衍的点了点头。
“等会儿,你说你叫什么?”
他忽然觉得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不由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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