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这话虽是直言,但是此话不假。若无这神天石之说,朝廷与江湖更能平静,人心也清澈许多。”
马公子呵一声怪笑“曾一度听闻你翩翩潇洒,不染尘埃,不问江湖诸事。有些时日不见你,你如何谈论出此话?”
“那时候是不经世事,如今自然是不同。”说道间,苏诠无意向楼下眺望,正好望见和慕青衣相遇的地方,心内无限伤感,心里忽想她的伤势如何,想得出神,忽被马公子唤语打断。
不知觉的时间已到一年中秋,今年的日月宫难得挂起两盏红灯笼。虽说应景,可冷风吹过,火红的烛光摇曳得紧,晃荡的红灯笼,越发悚出了死亡色。
慕青衣跟晏姜沉默了十天,听说晏南笙提起他父亲身体不好,晏姜也迟迟不回宫中,慕青衣才改了心去探忘晏庄。
两双没有温度的眼睛,一朝对视,一眼万年。
慕青衣的耳边仍嗡嗡吵荡着莫凌七的句句指控,此时她站在晏庄面前,两人都不先开口,青衣眼光不曾从他身上走开,像个幽怨的哑巴木偶人。
她想让晏庄主动坦诚这一切,可他也是半句不语。
“青衣见过主宫…青衣特地来请罪,前日犯了宫规闯入主宫寝屋…”
一字一句的咬牙说来,话中有话,慕青衣行了跪拜礼来结束这样种沉默。
“起来…”晏庄一开口,就忍不住转身咳嗽,却咳出一手触目惊心的黑血。他掩了掩,不让慕青衣看见。
可是他没有掩干净,慕青衣一抬头就看见他嘴角残留的血渍。晏庄的毒伤不言而喻,此刻正是乘虚而入的绝佳时机。慕青衣冷心渐狠,欲拔剑出鞘,晏庄也察觉到了慕青衣的微妙变化。
“青衣…”
晏庄缓缓先开口,慕青衣只得停止手中的动作应答了一声。
“听说你上个月受了苏诠一剑,现在可好些?”
这是一如既往的关心,还是虚情假意的关心?慕青衣顿时百感交集,眼框含泪,她自己也说不清泪是因恨而流还是因怨而流…
“青衣已无碍,唯有一件事情,想请教主宫。”她的“请教”二字是着重之音。
晏庄心中有数,唤她坐在自己身旁。可青衣仍然站着,不愿坐下。
晏庄凝望着青衣的模样,语气缓而深长“你还记得吗?你的长相跟你娘很像。”
“哼,你果然认得我娘。”她的回答,可以说是讥笑,冷笑,耻笑,也是第一次对他笑。
“以前,你娘是个天之娇女,爱恨憎明,只因时局动荡,嫁给了自己不爱的人为夫,后来辗转几番,才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本以为这是苦尽甘来,天公终舍得作美,哪知这才是短暂一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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