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夫给莫老夫人开了一剂镇定情绪的药方，提着箱子疑惑道：“老夫人身子骨向来好得很，今日瞧着没多大毛病，神志也都清楚得很……”

莫青松看了一眼沉沉睡去的莫老夫人，纳闷道：“既然神志清醒，为什么母亲会说些疯话？”

方大夫说道：“老人家偶尔碰到不高兴的事，情绪失控很正常，数月前我诊治的一名病人，而立之年，一觉睡醒后说自己前世是个和尚，死活闹着非要削发出家，年轻人尚且如此，何况老年人哪？”

莫语心中一惊，只觉得全身发冷，汗毛直立，她拿着药方走上前，问道：“那人后来出家了么？”

方大夫说道：“他上有老下有小，若是出家为僧，家里没了顶梁柱，老婆孩子不得上吊自尽啊？”

“哦，原来如此。”莫名的，莫语轻轻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原来前世的命运和今生的命运并无过多纠葛……

前世的路，今世不一定非要走。

接着方大夫又啧啧说道：“结果老婆孩子没死，他自己上吊了，啧啧啧，你看这人哪，太倔不好。”

莫青松如遇到知音，附和道：“是啊，太倔容易出事，我家丫头性子就倔，倔得跟头牛似的……”

莫语和他们的关注点不同，她在意的是那个男人死了，因为前世是个和尚，今生没能做成，就死了……

搁在以前，莫语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的，哪有什么前生今世，一切不过是用来捏造满足自己不安的幻想罢了。

如今，莫语却呆了，她懵了……

前生的命运，今世同样的走向么？

如若不按前生的轨迹，会如何？

会死么？

可前世自己本就是英年早逝，重来一回若是再嫁给李锡，不还是死路一条么？

那这样重生有何意思？

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选自己喜欢的路走下去……

“噢……”莫语捂住脑袋，额头上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似乎有什么锋利尖锐的东西进了脑子里，一瞬间头痛欲裂。

“小姐，你醒了。”秋菊眼里带着泪珠，“你总算醒了，奴婢担心极了。”

“嗯。”床上女子缓缓起身，声音比平时粗哑了些，语调冷淡，“我饿了，端些饭过来。”

秋菊一僵，下意识多看了几眼自家小姐……

小姐今天有些奇怪……

莫大海掀了身上的被褥，利落下了床，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细细端详镜子中脸色苍白，青丝凌乱的女子。

凝视许久，她才慢慢有了动作。

莫大海看着镜子的女子，嘴角扯起一丝弧度，眼底是无尽的厌恶和不耐烦，“莫语，看看你，活成了什么样子，自卑懦弱，战战兢兢，一切不好的话用在你身上皆是无比恰当。”

下一秒她却撩了眼角，如桃花初绽，“你不用出来了，往后的日子我在此就行。”

说罢莫大海从梳妆盒中拿了个金灿灿的镶金翡翠玉耳环，在耳朵上样了样，觉得甚是雍容华贵，果断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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