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语再一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依然是头顶上的承尘,只是不再是刺眼夺目的大红,而是淡雅的水青色。
她还活着?
莫不是鹤顶红失去毒性了?
头顶处忽然传来一道生硬熟悉的男声,“你醒了。”
莫青松坐在主椅上,板着个脸,一双锐利无比的眼睛紧盯着莫语,动也不动。
莫青松是锦州富甲一方的绸缎商,待人接物严苛,平日里不苟言笑,再加上他长相本就凶恶,两根比毛笔还要粗的眉毛横亘在眼睛之上,如今他这般瞪着莫语,像是要活生生把她吞掉。
“爹?”莫语傻了。
她几乎是猛地从床上坐起,绷直了身子,就差没弹跳起来了。
她爹不是死了么,在五年前在赴宴时遇刺身亡……
莫语眼圈发热,她抬手抹脸,抹到一手的泪水。
“爹!”莫语声线颤抖。
等等。
她居然能坐了,她的腿能动了!
莫语讶异之余,是一片欣喜。
她伸了伸腿,动了动手,然后又扭了扭腰。
莫语低下脑袋,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手指白皙,根根纤细如葱,远不是印象中的粗糙干裂……
莫青松望着床榻之上左摇右摆,旁若无人的女儿,怒火更加旺盛了。
这丫头竟然恬不知耻到如此!
他加大了音量,严厉问道:“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孩子?”莫语怔肿着,神情茫然。
她像是没听到一般,又问了一遍,“孩子?爹,您说我腹中的孩子?”
死而复生,看到死去已久的父亲,由死变为生已经很不容易了……
现在……还有孩子,腹中的孩子。
莫语往四周望了望。
这……貌似是她的闺房,未出嫁时闺房的样式。
重生!
这两个字陡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种只有在古怪奇谈中才会有的,如此荒诞不经的事情,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是死了,又活了,回到了以前。
莫语抑制不住心头的喜悦,掐了掐胳膊大腿,疼,看来不是做梦。
莫语掀开身上的被子,下了榻。
她要走几步,下床走几步,好久没走路了……
自从她瘫在那个昏暗潮湿的厢房后,就再也没走过路,再也没看过外面湛蓝天空下的世界。
谁知腿刚一使力,身子便软了下来,重又跌坐回榻上。
莫青松冷冷看她,大拇指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那个翡翠扳指,又问了一遍,“你腹中的孽种是谁的?”
孽种?
莫语眉头轻轻蹙起。
的确,她腹中的孩子是孽种。
至少在别人眼里看来是这样的。
未婚先孕,是极其丢脸极其羞耻的事情,在寻常百姓家是如此,在莫府更甚。
可是……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也不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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