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在一声不甘的怒吼中再一次被那钉在墙上的锁链扯了回去。
如此这般,疯子的双脚从未越过那面倒塌的墙壁。
浑身破衣褴褛,几近衣不蔽体,披头散发,肩胛骨穿过手臂粗的铁链,张嘴一口黄牙,只会呜啊的吼叫。
天岐见其竟与自己遭遇相似,便上前查探。
“老人家?”天岐一小步一小步的移了过来。
那疯子也不再叫喊,低着头,垂着手,锁链也不再发出声响,一动不动,垂头散发。
天岐上前伸出手指探了探这疯子的鼻息。
这老疯子回光返照一般,布满血丝的双眼猛地抬起,双手死死钳住天岐,一口咬下,血丝从嘴角溢出,向后一扯,竟是连皮带肉生生咬了下来。
老疯子哈哈大笑。
天岐将身上的衣裳撕扯一条包裹在手指上,所幸及时抽出手来,伤的不深。此后数日,那赖二当家,倒是来过几次,见那老疯子将墙壁撞倒,便吩咐看守生生打折了老疯子的右臂。
天岐也不敢太接近这老疯子,这老疯子却是没有打算放过天岐,天岐心善,时不时接近老者,喂他些水,可这老疯子不但逮到机会就对天岐拳打脚踢,更有时候对天岐招手,将天岐骗到身边,抢走他的饭食,这地方本来就一天一顿饭,被抢走了,天岐只能一天挨饿。
“赖二当家,您来了”
看守弯着腰将那二当家迎了下来。
赖二当家走到二人牢前对天岐说道:“小子,我赖林自恃走南闯北有些时日,见过的宝贝也是不少,你这宝贝可真让我开了眼,十几个大汉都开不动那匣子,那上面的锁链穿过妖骨,更是刀斩斧凿,纹丝不动。”
赖二当家佯装思索,半蹲身子说道:“这样,你不是想知道你那小兄弟现在何处么,你将匣子打开,我不但带你去见他,还放你们二人离去,如何?”
提到冉思迁,天岐心生愧疚。
此时,那从未开口的老疯子哈哈大笑,笑声凄凉:“哈哈哈,林子,你也几十岁的人了,用这么低劣的手段骗一个十几岁的娃娃,你也不害臊,娃娃,你若是信了他,你们一个也走不出这黑瞎子山,你面前的这位,是连亲哥哥都害的孽畜。”
见被拆穿,赖林面色阴晴不定,缓缓起身道:“赖木,你还以为你是这黑瞎子的山大王,这山早就变天了,哥哥?我叫了你几十年的大哥,你何曾有一时真心拿我当弟弟!”
赖林脸红脖子粗,吼道:“你说劫富济贫,行,我依着你,那可是白花花的雪白银,你给穷人,那是造孽!你难道忘了,我们吃不饱饭,四弟活活饿死在墙头吗?开出了金矿,你又说要分给那些饿殍,那些人连活都做不了,你给他们有何用?”
“不过是多喘了口气,即便如此,他们也形同行尸走肉,对于这些生在乱世的穷人,早死才是解脱!你莫不是忘了,你那可怜的三弟,回来的路上被那些你口中可怜的灾民抢走了粮食,打了个半死,饿的生生吃了棉衣里的棉花,活活噎死,如今,你跟我说要把金灿灿的黄金给那些人,我们怎么办,你难道要看仅剩下的五弟,有一日也和他们的下场一样吗?你说啊!”
老疯子一愣,苦涩涌上心头,抿着嘴,嘴边的火气散去,竟是颓然的靠在了墙上,望着头顶,双眼浑浊。
赖林平复怒火,瞥了一眼那破烂的墙壁道:“大哥就是大哥,琵琶骨被穿,武功被废,没想到你还能如此,不过我劝你还是打消了逃走的念头。”
“你,你,你俩过来。”赖林挥手招来两个看门的狱卒。
“你们去拿两个锤子,把大哥髌骨给我取出来。”
闻言,两个狱卒相视一眼,面露难色开口道:“二,二爷,真要。。。骨头一取,赖当家的可就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哼,我就怕他站起来!”赖林恶狠狠的对两人道:“我还是劝你俩好好想想,钱财和命哪个重要,尤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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