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您莫要生气,我这里正好炼制过醒酒丹,给小师弟服下,明日误不了起鼎。”
丹木堂不善武,所以在论剑大会总是以斗丹为开幕,这一传统称为起鼎。
“哼”洪立甩袖道,
“扶这臭小子进屋。”
“诶,师傅,你干什么去啊?”
“打盆水。”洪立没好气的说道“不擦身子,臭小子着凉岂不是我这个师傅不称职?”
看着刀子嘴豆腐心的师傅,众人偷笑,见怪不怪。
这夜,出奇的长,或许,还是十二个时辰,不过是天岐睡得舒坦了些。
冬夜的凌晨撒下第一缕阳光,少年伸了个懒腰,卯时了。
少年推门而出,今日的大院冷冷清清。
步过小桥,往日情景涌上心头,湖已成冰,少年觉得,今日的日出,早了些。
柳姑娘喜欢粉色,自己总不能让姑娘喜欢蓝色吧,喜欢一个人是自己的事,总要让她欢喜才行。
心中这么想,少年恨不得抱着大树,站在那最高的山头大喊说他喜欢柳姑娘。
世间难得两全法,没有那么多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多得是我以为她喜欢我。
凛冬至,山间白雪皑皑,时有飞鸟盘旋,少年将树上的果子一颗一颗放入筐中,一口哈气喷在手上,双手搓了搓,给红肿的双手添了些热气。
这通体漆黑的果子,坚硬无比,抵得住寒冬腊月,春发芽,夏采花,秋季枝条火红似漆,到了冬季方才结果,这果实圆圆滚滚,通体漆黑,坚硬无比,食用之前,须得将果子浸于冷水之中,待到结冰后,将果子取出,将外壳的冰衣敲碎,此时食用,果子软糯无比,甘甜至极,沁人心脾,开胃生津。
装了小一筐,少年将背篓背上,紧了紧,站在山头,远远了的望了一眼,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去,给山水之间填了一抹朦胧,少年颠了下身上的背篓,吐出一口哈气,径直下山。
薄雾散去,流水阁三字映入眼帘。
归来之时,大院仍是空无一人,却凭空多出一物,此物正在院子正中央。
此物厚立耳,微外撇,外侧饰凹弦轮纹,折沿宽缘,腹部横向宽大,微下垂,下承三蹄足。器颈部以云纹为天,周饰浮雕式百兽,足上端饰高浮雕式豺狼,下衬三周凸弦纹,名百兽鼎。
鼎中有一件崭新的青色长袍,叠放整齐。
天岐缓缓将衣服穿上,青衣长衫,气度非凡,胸前一药鼎,一颗滚圆的丹药悬浮其上,这便是内门弟子的服饰。
天岐抿着嘴,一声不响的缓缓离去,舀了些冷水,浇在采来的果子上,着手准备早膳。
辰时,又称朝时,也就是吃早膳的时间,天岐一人坐在长长的桌子旁,看着冒着丝丝热气的饭菜,今日,却无一人到场。
这一坐,一动不动,足足一个时辰。
天岐缓缓起身,走到了师傅门前,伸出了手,缓缓靠近,顿住,又缓缓收手,作揖。
又走到知然大师兄的门前,作揖。猴子师兄门前。。。。
看着门外黑影,来了,伸手,收回,俯身,离去。知然双手紧紧抓着衣襟,盯着门栓,一眼不眨,眼眶微红。
走了整整一圈,天岐缓缓走到院子正中,扶起道袍,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咚”一声。
“咚”二声。
正当天岐扣下第三声时,一声怒吼传来。
“没出息的东西,拿着鼎,滚,以后再入我丹木堂,腿给你打断。”
“今日之事,本就由我而起,自是由我结束,外院之人挑战我无可厚非,我必须承下来,只为这一年来师兄们的循循善诱,只为我这一声师尊,问心无愧!”
“徒儿,天岐,拜别师尊!”
“咚”三声落地。
天岐大步离去,将门缓缓合上,轻之又轻,门缝越来越窄,直到完全看不到那院中的百兽鼎,看不到那踏过每一脚的地,拂过每一处的桌,空荡荡的院落。
天岐关门的声音,轻若雪花落地,在众人耳中,雷声滚滚。
数十道房门同时大敞,一道道急切的身影窜出,四下寻找,周围只有同样的身影,同样的眼神,众人颔首,孤寂萦绕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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