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很晴朗,刚刚下过雪还不是很冷,到了晚上,天气冷的要命。二疤头睡在床上尽管裹紧了被子还是觉得冷,已经被风吹烂了的窗户上的塑料布早已不见了踪影,西北风吹来呼啦啦的直响。二疤头睡不着觉,坐了起来,穿好了衣服,走出他的屋子。天漆黑漆黑的,借着白雪还能看到小路的影子。二疤头来到了他以前经常来到的小树丛,一尺多厚的积雪早已覆盖了他经常坐在这里的小窝。他用脚把积雪弄干净了,把带来的麦草垫在屁股下面坐了下来。他朝着夏子珍家的方向看了看,没有什么动静,风吹在他的脸上很冷很冷。
他在想以后的生活,他在想过年还要不要出去了,他在想夏子珍以后的生活怎么办?他心里明白胡玉桥刚刚过世不久,心情也不好,又欠下了人家的债,他也明白夏子珍心里还有他,但是我们这样该不该互相想念?很矛盾很矛盾。坐了很久,二疤头又回去了,走着走着,头又是眩晕了一下啊,二疤头心里想怎么啦,没有睡好觉吗,还是没有吃好啊?前些天也出现过几次,没有朝心里去。
刚刚走到家门口,却发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那个人一看有人来,想躲一下却被二疤头看见了,二疤头立马从影子看出是夏子珍。
夏子珍也看见了他,两个人没有说话,夏子珍转过身去。二疤头上前几步走到了夏子珍面前。说屋里坐吧。于是两个人走进了屋子。
没有点灯,两个人就这样站在屋子中间。二疤头好久没有说话,夏子珍也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还是二疤头先说话,问夏子珍:“最近还好吗?”
夏子珍叹了一口气说:“能好到哪里去,情况你都知道了,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二疤头连忙安慰说:“别怕,还有我呢。”夏子珍迟疑了一下说:“把我忘了吧,我想带孩子走。”二疤头很吃惊的问:“你要到哪里去?”
夏子珍说:“不知道,出去挣钱回来还账,呆在家里什么时候是个头,永远也还不了欠下的债。”二疤头着急的一把拉住夏子珍的手说:“别,千万别走,这个帐我来还。”说着就走到床边摸索了一番,拿出用塑料袋裹着的包裹,一层一层的打开后,说:“你看,这是我挣的钱,你都拿去还账。”夏子珍一看还真的不少钱,就问:“你这钱是哪里来的?”二疤头说:“是我挣来的,我出去就是挣钱的啊,虽说我在外面也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但是我还是挺过来了,也挣了一些钱,你看,有好几百呢。”
夏子珍吃惊的说:“真的是你挣的钱?”显然夏子珍不放心二疤头能挣到这么多的钱。
于是二疤头把他是如何挣钱的,如何生活的,路上又遇到了哪些危险那些事情都讲给了夏子珍听。
听完了夏子珍才相信二疤头钱是干净的。但是还是没有要他的钱,说你自己盖房子用吧,再攒点钱你也找个媳妇好好的过日子,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夏子珍有点控制不住地悄悄的流出了泪水。
尽管没有灯光,但是还是没有躲过二疤头的眼睛,二疤头说:“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你要带好孩子,拿着这个钱还账,明年我再去挣,挣多了给你和孩子盖房子。”
夏子珍说:“不,不能要你的钱,你自己还要盖房子,你自己还要找一个媳妇......”
话还没有说完,二疤头一把抱着夏子珍说:“子珍,我为了你,我什么苦都可以吃,我这辈子不再找人了,只要你好好的生活,我这辈子就这样了......”
说着说着两个人都流泪了。
过了一会,夏子珍推开二疤头说:“你能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远走他乡不再回来了。”二疤头说:“我在外面的时候一直牵挂着家里,尤其是你和雪佳,我一直也很想你......”
夏子珍忙打断二疤头的话说:“明天是初二,你一个人在家不要做饭了,到我家里吃吧。”二疤头说:“不去了,免得人家说闲话。”夏子珍也犹豫,说:“那好吧,我叫雪佳送点东西过来.”二疤头点点头,把塑料袋里的钱全部塞给了夏子珍,夏子珍一再推脱不要,二疤头说:“你要是心里没有我的话你就不要。”语气有点生气有点坚决。无奈,夏子珍接过了塑料袋回家去了,二疤头目送夏子珍一直到夏子珍进了家门。
第二天,是大年初二,按照惯例是走亲访友的日子,其他人家都互相走访。路上的雪很厚,但是也没有挡得住那些走亲戚的脚步。
越是晴天,雪化得越厉害,天气也越冷。处处冰天雪地。正中午的时候暖和些,可是太阳刚刚偏西就开始冷了。二疤头没有事情,在屋子里生了一堆火,四周用红砖挡住,中间烧了树根,大黄趴在火堆旁边。二疤头没有事情,拿出了二胡,拉了起来。
一会雪佳就跑过来了,嚷嚷也要拉二胡,于是二疤头就给了雪佳,一边教一边说话。
从说话聊天中雪佳得知在家里经常受到刘小柱的欺负,还有刘小柱抢她的玉戒指,刘小柱又莫名其妙的还回来的事情都说了。二疤头听在耳朵里想在心里,他在琢磨着刘大海,他也明白起来刘大海多次接触他的目的,还有以前看到刘大海很怪异的表情和举动,现在想想还真的联系在一起了。
此时的刘大海家里,刘大海正在问刘小柱:“你到二疤头家里玩的时候,看到二疤头是什么样子啊?”刘小柱说:“还是那样子啊?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感觉他的二胡拉的更好听了。”刘大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里的火柴,火柴盒被他狠狠地揉捏的没有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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