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听了，怡红院里的姑娘大多由两条途径而来，一是家里穷，活不下去，被卖进青楼，二是大户人家的丫头，做错了事被主人家发卖而来，不论哪一条，我都不觉得，一个女子，面对自己清白被拍卖的场面，可以如此淡然，诶，你别急”，言兮做了个阻止的手势，“你若是想说你已经认命了，我还有其他证据。”

言兮从怀里掏出一沓纸：“这些是我昨天趁衙门守备晚饭时，潜入档案室拿来的，是怡红院交至衙门的人口备案，上面详细记录了怡红院里每一个姑娘的来历，每个人都有可追溯的身世，唯有你，翠微姑娘，三月前来到通州，一到通州，你就去了怡红院，没有找其他任何一份工，或是找任何一家救助穷人的机构，对此，我觉得，除了你是带着任务来到怡红院的这一解释外，我找不出其他的说法。”

翠微鼓掌：“赵夫人真厉害，不愧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姐。”

原以为会看到言兮惊愕的表情，却不料言兮托着腮笑着道：“六皇子许了你什么承诺呢？”

翠微脸色大变，“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陈师爷见翠微露了马脚，皱着眉头向言兮行了礼：“郡主说笑了，我等斗升小民，不认识六皇子殿下，今日在此私会，确是有失读书人的体面，但不知为何被郡主扣上了这么大的罪名？”

“别急，我相信翠微姑娘也有许多问题要问我，就让我先为美人解惑呀”，说完，笑着朝翠微轻佻地眨了一下眼。

美人带着些怒气的脸蛋儿也是好看的，翠微问道：“暗号你如何得知，令牌又是从何而来？”

言兮手在大腿上一拍，笑着对陈师爷道；“你看，陈师爷，你还不如一个小姑娘！这承认得多干脆！”

看着陈师爷灰败的脸色，言兮心情大好，“暗号一会儿再说，先说这令牌。”

言兮拿出仿制的令牌，“暗号是真，这令牌却是假的，昨晚我潜入老鸨的房间，画下了令牌的模样，然后做了一块差不多的，怕被你认出来，便晃了一下就收了，这个倒不是精彩的，最精彩的是，暗号是怎么来的呢？”

嘻嘻一笑，言兮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信纸，有些皱巴巴的。看得竹樾眼角抽了抽，这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

“昨天夜里，正当我苦思冥想之时，我收到一只小鸽子，小鸽子的腿上啊，绑着好大的一封信，哎，可累着她了，”一边说着闲话，一边打开了信纸：“来，我们来听听信上说了什么。”

“师兄，昨日的课上，将军教授了用来辨认敌友，传递重要消息的暗语、暗号之法，我突然想起了那日我假装被打晕，被带入一处居所时，听到过三长一短的敲门暗号，将军说暗号或是暗语在一定时间内不会轻易变动，不知现在是否还有用，特此告知。”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是赵岐他师妹写给他的”，言兮突然为难地捂了脸：“哎，师兄师妹的，可真是亲切呢，算了，这事儿过会儿再说。”

竹樾：“……”

“更精彩的是，我突发奇想，若我用拐卖少女案的暗号，敲响发生了命案的青楼的后门，会有什么样的表演呢？”

陈师爷背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脚下微微挪动，看样子是要动手了。

言兮按了按手：“别急啊，你得让我把话说完，这么精彩的猜测，让我再嘚瑟嘚瑟呗！最多，我讲快点呗~”

“那暗号敲出了翠微姑娘，还引出了陈师爷，现在还让我确定了六皇子的参与，改日我一定得好好谢谢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师妹，你们说是不？”

话音一落，陈师爷单脚跺地，借反冲之力朝着言兮而来，言兮未挪动半分，笑着坐在原地，喊：“石头！”

“嘭”

两拳相撞，陈师爷被震退，单膝跪倒在地，吐出口血来，石头则是甩了甩手：“嘶……麻了麻了……”

言兮笑道：“我修外家功夫，知道陈师爷内功精深，怎敢单身赴会，自然有后手。”

“你怎知……”

“石头，满足他的好奇心！”

石头笑眯眯地走到陈师爷面前蹲下：“大师兄，你可还记得我呀？我可是你救回来的呀！”

陈师爷一脸震惊：“你！你是……”

“陈季祌，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杀我儿子！”

赵岐带着章珩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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