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举起了手想打沈元一顿,可是想了想还是无力的放下了,这种牵扯到两个皇室的事情,是他也不敢轻易说出去,孟家那些人啊,真是精明啊,移花接木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
只要孟君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几乎就是孟家最好的枪手,影响力极大,还不怕被抓,朝廷杀了孟君不仅于事无补还会导致蜀中家族的反目,更不用说孟君作为真宗的子嗣根本杀不得,而孟家嫡系子弟则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以期有朝一日顶替孟君的位置。
三个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谁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在蜀中让流民屈服并不难,可是孟家不除几乎可以预想,在未来十几二十年后蜀中又会再次爆发民乱,而且组织会更加严密,破坏会更加大,蜀民只会记得朝廷十几年一次的镇压,离心离德几乎是必然的事。
“不对,那位怎么可能知道孟君的身份,此事应该是孟家的机密,孟家的族老死也不会把真相交待出来,更不用说孟君的姐姐失去价值也不会被留下来,更不会被放到皇泽寺自生自灭。”
富弼突然起身发现了沈元描述里的漏洞。
“不用说,因为孟家这一套是世传的,孟海当年就是现在的孟君,更不用说孟君身上的纹身也是孟家祖传的假龙纹,而孟君的姐姐孟洁则是佐证孟君身份的证据,孟洁长得极像孟洁,只有她的指证才能让孟君是孟海子嗣的事实无法扭转。”
沈元越说越无奈,孟家几十年的心血根本就不是他能破解的,他能平民乱却不能剪除孟家对蜀中千丝万缕的影响。
就在三人长长的叹息的时候,孟君突然冲进帐篷,富弼一看吴兴,明显是充满了不满。
“大人,他非说自己有天大的秘密要禀告,我们也拦不住啊,说的极为严重。”
吴兴也是为难的站在孟君身后,这人命真是硬,关节被针对性的伤害,起身就能走路,他想拦就被一句有事禀告堵回去了,只能带着过来,万一误了事自己不好交代。
“沈元,你说的可是真的,你休要骗我,这怎么可能?我不是孟海的儿子,我是赵桓的儿子?哈哈哈哈哈,我不是孟海的儿子,我竟然是赵桓的儿子,那我这三十年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啊”孟君癫狂的在营帐里跑动。
过了一会儿,他冲到沈元的面前掐住沈元的脖子。
“不,我一定不是赵桓的儿子,我肯定是孟海的儿子,是的,肯定是的,长老不会骗我,他们不会害我的,不会的。你这么污蔑我可是有什么证据吗?啊?你有吗?”
孟君仿佛还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不可自拔,似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人生都是被人捏造的,都是假的。
沈元从胸口掏出一封信,一只竹哨递了过去。
“你姐姐说,你看了就会明白的,她想让你过普通人的日子,她还说不要去找她了,只要她死了,孟佳也就不会再找你的麻烦,她是你存在的意义,她死了你就自由了,当年的事她很抱歉,只是为了你们能活下去,她不得不欺骗你。”
孟君拿着孟洁的信,一边看一边流泪,一边呜咽,嘴里叼着竹哨随着哭泣不断地响着,像是小时候一样,姐姐总是在他哭的时候把竹哨塞到他嘴里,让他被自己的哨声逗笑,可是如今自己怎么笑得出来呢?
他一看到竹哨就知道沈元的话必然没有骗他,能收下他的陶笛还能给他竹哨的人,只有那个人,只有她的姐姐,没想到自己这些年存在的意义只是长老们凝聚势力的旗帜,自己一直活在虚假中。
吴兴看着孟君的举动想去阻拦,被沈元阻止了,所有人都出了帐篷,只留孟君在帐篷里消化这些庞杂的信息,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去,可现在谁也没有资格去审讯一个和官家是兄弟的人,即使他谋逆也不是他们能审讯的。
富弼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富彦国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将这堆祸国殃民的逆贼诛杀殆尽,挑拨皇家骨肉,煽动民乱,决堤放水,杀官造反,此等贼子是我等儒家士子之天敌,是我大宋的天敌!”
沈元咬着杂草躺在地上,他此时也不知作何感想,本以为自己能无往不利,没想到这世间竟有这般曲折。
黄内侍则不做声的记录着两人的反应,相比富弼的暴怒,沈元的平静显得太过反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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