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转头去看对面的博眷者,狱卒没有用铁棍敲他们的铁门。
而且他们有热气腾腾的馒头,还有一大碗肉粥,足有禹常皓脑袋那么大,里面有蔬菜,有肉沫,甚至还有大骨。
哧溜的吸粥声,呼呼的吸骨髓声此起彼伏,热气缭绕着每一间牢房。
忽然,一条骨头滑到了禹常皓脚下。他抬头一看,对面的壮汉呲着牙,对他挑了挑眉头,“你要是现在把裤子解开让我看看你的屁股,每天都给你扔一块有肉的骨头。”
禹常皓把骨头踢了出去,不再看那人。
如果每天都是这样一番情景,谁都会崩溃吧。现在已经有人在咆哮了,不过随即便被狱卒冲进去一顿抽打,也就不再敢出声。
禹常皓忽然想念起沐昕芸做的白玉红青糕,虽然她总是撒谎说是她娘亲做多了的。
和对面相比,这块大馕简直就是狗食,禹常皓把它扔到了地上,他一点食欲都没有。
“我劝你不要这么做!”大叔的声音传来。
禹常皓没有时间领悟他这句话了,狱卒敲打着铁栅栏将他们轰了出来。每迈一步荆棘衫内的毛刺就会和身体有上千次摩擦,如同蜜蜂蛰过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禹常皓实在忍不住,隔着衣衫挠了一下大腿,比先前猛烈十倍的搔痒和刺麻侵袭而来。
越挠越痒。
他以更强的意志力阻止了自己继续挠的动作,可并非所有人都有他那么强的意志,他们抓耳挠腮,上窜下跳,恨不得将自己的肉皮剥下来。
整个队伍前进极为缓慢,每个人都是一小步一小步地迈,除了眼前的大叔,脚步一直不急不躁,手始终随意在大腿两侧摆动。
狱卒不时踢踹那些难忍肤痒的人,但依旧无法令队伍加快前进。
神眷者走在前头,博眷者随之跟上,而他是最后一个神眷者,住在自己对面那个黑髭大汉就走在自己后面。
禹常皓觉得身后总有一道如狼似虎的目光,一回头,就看到那人正盯着自己。
禹常皓强忍胃里的翻腾,尽可能朝前面的大叔靠近。
忽然一只大手拍了他的臀部一下,禹常皓浑身一颤,猛地扭头,那人已经抽回手饶有趣味地盯着他。
禹常皓攥紧双拳,但是他站起来还不及那人的胸膛,体魄更是相去甚远。他的眼里腾着怒火,但是他隐忍了下来,再度朝大叔靠近,几乎撞上了对方的后背。
大叔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一扭头便撞上那孩子羞愤通红的脸庞,目光往后挪些就看到了博眷者似笑非笑的神态。
他隐隐猜到了些什么,一把男孩将抓到自己面前,后者在他手里就像个轻巧的布偶。
“和我换个位置。”
大叔换到后面的位置,看着那个浑身刺青的壮汉,往后提了提臀,稍稍翘起,然后一把掌拍上自己的臀部,声音响亮。
“不是想摸吗?摸吧!”
壮汉脸色煞白,双拳紧握,但是他最后忍住了。
那股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慢慢消退,禹常皓感激地朝大叔点了下头,对方咧嘴一笑以作回应。
禹常皓小心地捏起荆棘衫,随着队伍缓慢挪动。
在这昏暗潮湿的地牢里,感知时间的能力都被削弱了,不知道过去多久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线光芒。
他控制不住眯眼,随后缓慢睁开,瞳孔收缩,逐渐适应强烈的阳光。
所有人都大口吸气,感受久违的清爽气息。
出口左右各立了一根铜柱,上面放着燃烧的火盆,焦炭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
禹常皓环顾四周,远处是土黄色的围墙,环绕着整个训练营地,场地约莫百丈宽,平整开阔的地面布满黄褐色的沙砾。
周遭遍布着一些简易的土屋和帐篷,远处的围墙看起来不矮,但是多动脑子的话再高的墙也能翻越。禹常皓心里暗自盘算,并将四周的场景尽可能地印在脑海中。
围墙下面每隔一段距离都有守卫驻守,来来往往还有披甲的士卒巡视。
戒备森严!
大叔轻轻推了他一把,禹常皓才回过神,继续往前走。
“你不会是想逃走吧?”大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禹常皓的心里咯噔一声,像是千辛万苦隐藏的秘密被轻易拆穿了般,他不动神色地朝周围望去,幸而大叔是贴着他耳边说的,只容他两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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