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嘴上说的却是,“那公子接下来打算如何做?”
“哼,我还就不信了,还玩不死一只黑狗?”卫伍抓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你不是说他乘船去了岛主府吗?既然纪流回来了,咱们有空自然得去岛主府拜访一下,越是亲近岛主府越不会令他们生疑。”
“父亲和大哥要做的事谁想得到呢?”
……
几日之后。
上次让沐昕芸陪伴着在岛上游逛的经历并不太完美,沐昕芸出了岛主府便显得怏怏不乐,纪流想的是沐昕芸从小在海鳞岛长大,对一切都很熟悉,自然兴趣乏陈。他忙了几日,终于稍微清闲了下来,便从帝岛带回来的物品中挑选了几件有趣的,打算去沐镖堂拜访。
有帝岛产的鱼脂酒,出自大师之手的镂空骨雕,还有帝岛海王学宫最新版的海兽图鉴,更有产自柢荆岛,专供贵族、将领的鯥遗甲。
沐府是海鳞岛上的两大豪绅家族之一,自己以少岛主的身份去拜访倒也不为过。各岛的岛主都有建兵的私权,是实际上的统治者,拉拢一下治辖的势力,自然是必要的事。
……
沐镖堂内院。
“禀老爷,岛主府纪公子求见!”
听到仆役来报,沐镖师顿时面露欣喜,急忙亲自出门迎接。
纪流指示随从将自己带来的见礼递给沐镖堂的仆役,“今日以晚辈的身份来拜访沐伯伯,我去帝岛已有数载,许久未见,沐伯伯倒是风采依旧。这是帝岛产的名酒‘鱼脂’,平日里买到的大都掺了水,是托家中开酒坊的朋友捎的,口感绝对是上上之佳。”
“哪里说得上依旧,是个不中用的老东西了,纪公子清驾辱临,令这方寸之地蓬荜生辉。”沐镖师大笑,口中多是对纪流的夸赞之词,“最近身体有些不适,医师嘱咐少饮酒水,若是纪公子不嫌弃便以茶水招待?”
“无妨无妨,沐伯伯的身体重要。”
“芸儿呢?纪公子来了也不出来见见,让她出来看茶。”沐镖师朝身边的夫人吩咐道。
纪流英俊的面容以及举止间显露出来的雍贵,沐镖师心中越看越满意。他身体其实哪里有什么抱恙,只是为了借看茶的名义让女儿出来而已。
两个年轻人趁此良机见个面倒也是妙事,也不知道那妮子前几日去岛主府有没有见着纪流,回来之后倒是忘记询问了。
没过半响,沐昕芸便从侧廊进了屋子,向纪流稍稍施了一礼。沐镖师满意地点点头,仪态端庄大方,没有不合适的地方,以女儿的相貌,想必这纪流不会不心动。
沐昕芸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她的脸上挂着十分温柔的笑意。她走向茶桌,侍女稍稍后退,腾出位置让她沏茶。这都是岛上的习俗,哪家的男丁上门拜访,总要想些办法让闺女出来见个面,然而又不能过于直接让年轻人难堪,看茶便成了其中一种方式。
沐昕芸跟随专门的沏茶师傅学习过,这方面也不会失了沐镖堂的体面。
“冒昧一问,沐伯伯最近府上是有什么困难之处吗?”纪流的心情不错,忽地想起沐昕芸提过沐镖堂最近裁了仆役,于是便打算问问沐府的近况,倘若真的遇上了什么麻烦,他不介意对未来的老丈人施以援手。
“纪公子何出此言?”
“沐府近来不是裁了一些仆役?有困难之处小侄也许能帮些小忙。”在大户人家,无故裁减仆役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
沐镖师疑惑地看向夫人,夫人也是迷惑地摇摇头。
沐昕芸一直听着两人的谈话,听到纪流问出此话,身形微震,手上一抖,茶壶口的热水便倾倒在手背上,茶具也脱手摔碎在地。
她发出一声痛呼。
纪流噌地站起,上前几步,当着沐镖师的面抓起沐昕芸的手查看,“伤得怎么样?”
沐昕芸慌忙抽回手,手背却已是一片通红。沐镖师也从主座上站起,语气有些担忧却又杂了一丝怒气,“怎么如此不小心?快快带下去上药。”
沐夫人领着沐昕芸下去了。
沐镖师重新邀请纪流落座,这才接了先前的话茬,“裁仆役?府上并没有此事呀!”
纪流盯着沐昕芸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稍稍顿了片刻,“那也许是晚辈记错了。”
两人畅谈了一番,纪流告别时,想去探望一下沐昕芸,沐镖师自是欣然应允。
沐昕芸的手已经包扎完,烫伤不是很严重,处理也很及时,也许疤痕都不会留下。面对纪流的关切,她只是微微欠身,“劳烦纪公子挂念,已无大碍。”
她先前虽然离去,可也听到了纪流的回答,但纪流帮她隐瞒反倒加重了她心中的忐忑。
纪流紧盯着她的双眼,捕捉到了其中的慌乱,他张张嘴,原本还想说什么,却又重新合上,留给沐昕芸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便转身离去。
沐昕芸立刻奔回屋内,也不顾手上的烫伤,咬着牙,自己研了墨,提起笔开始奋笔疾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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