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士杰的分析慢慢唤醒了纪文龙脑海中潜藏着的、属于李小胖的回忆。
李小胖的记忆中,虽然没有什么印象深刻的花童。
但是,李小胖意识到自己性取向的时候恰好是是九岁,也恰好和纪文龙之前碰到的花童们年龄相仿。
花童大概是李小胖潜意识中欲望的化身。
说来奇怪,正常人的性取向一般都是在十几岁的时候,随着第二性征的发育而逐渐发展出属于自己的性取向。
但李小胖不同,他在九岁的时候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性,也不懂什么叫同性恋,更别提生理上的发育了。
九岁的他只知道一件事情。
他这一生都不会喜欢女人。
李小胖的身世和大多影视作品中的悲情角色相似,母亲是身患躁郁症的陪酒女,而他,是激情与混乱之后的错误产物。
至于父亲,与其说是被父亲抛弃,倒不如说他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是谁。
他不知道,他的母亲也不知道。
他的母亲李恬年轻的时候走过捷径,为了快钱做过一些皮肉生意。
至到有一次,李恬接到了一单大生意,一单由富家公子举办的长达三天三夜,人数近百的大生意。
也就是在那单生意之后,李恬怀上了李小胖,至于孩子的父亲自然是无迹可寻。
李小胖本是个要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意外。
然而,在拿到一大笔快钱之后,李恬开始放飞自我。
连续几个月,李恬泡在酒精和毒品之中无法自拔,甚至连渐渐浑圆的肚子和迟迟不来的月事都浑然不知。
也正是这几个月的摧残,李小胖从一出生就患上了难以治愈的肥胖症。
在各种复杂原因的囤积下,李小胖的降世成了必然。也就是这样,李小胖开启了人生的噩梦模式。
在李小胖出生之后,李恬也试着改过自新,戒毒戒酒,找了份正经工作。
而完成这些的代价就是,她患上了非常严重的躁郁症。
躁郁症,这种病的学名叫双相情绪障碍症,顾名思义也就是时而狂躁,时而忧郁,这两种情绪在出现时会被无限放大。
李恬狂躁时,她不会殴打李小胖。
有时她会带着李小胖在游乐园晚上整整一天,玩到让恐高症的李小胖连吐三次。
有时还会拉着李小胖跳舞,也是跳上整整一天,跳到李小胖第二天连脚都抬不起来。
李恬抑郁时,她很少说话。
有时甚至三天也不和李小胖说上一句话,只是时常没头没脑地说上一些消极的话。
“我们母子生来就卑贱”、“我们母子不配活着”诸如此类的话,每两个月李小胖都要听上一些。
李小胖的身世,也是李恬在抑郁时事无巨细地讲述的。
也正是因为李恬的病,她失去了唯一的工作,转身捡回老本行,做起了陪酒小姐。
而工作地点就是家里那张和儿子共睡的大床。夜间工作时,她和李小胖的距离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布。
有时甚至会在工作的时候,透过纱布去牵李小胖的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七年,由母亲身上延伸出来的畸形感情让李小胖在九岁那年被迫成为了同性恋,而对于女性的无感和麻木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
纪文龙不过在第一人称快速体会了几分钟李小胖的人生,他的心就像跌入了谷底,窒息得难以忍受。
这世上的有些悲哀,再细腻的文字和画面都无法表达其万一。
纪文龙也明白了为什么戴士杰他们碰到的李恬是个披头散发,满脸幽怨的女巨人。
因为在李小胖的潜意识中,母亲才是他内心深处永远无法逾越的高山,也是存于他内心深处十七年的恶魔。
可就是这样让李小胖深恶痛疾的母亲,却深爱着他。
这让李小胖对母亲产生了一种又爱又恨的畸形情感,也正是这种情感让母亲成为了李小胖潜意识中既丑陋又疯癫的守卫者。
结合起李小胖的回忆,纪文龙觉得戴士杰的推理肯定是对。只有整个古堡是李小胖的潜意识化身,所有不合理的一切才说得通。
不过纪文龙还是有一个问题没明白。
“就算我们知道了这个古堡是李小胖潜意识的实体化....要怎么出去呢?”纪文龙慢慢问道。
“别急,我们解开了古堡的秘密,也就知道了想象的世界是不需要遵从逻辑的。”戴士杰再度侃侃而谈了起来。
“如果说整个古堡的真相是童谣第三句中‘被遗忘的秘密’,那么接下来只要破解剩下的‘爬吧,爬吧’‘颠倒世界’就可以了。”
“你们想一想,李小胖作为一名极度自卑,性格懦弱的校园暴力受害者,他会将自己内心最深处藏在哪里?”
“古堡的顶端吗?那太不符合他自卑的人设了。古堡的四周吗?那太显眼了。”
“那会在哪里?”小丑女破天荒地开口问道。
“我们自从进入这座古堡,不是在寻找出口,就是在向上爬,却忘记了还剩下一个方向。”戴士杰口香糖越咬越起劲。
“一个并不符合逻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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