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慕穿着一身黑，唯有皮鞋是绛红色的，看似禁欲，内里犯骚，一双眼似笑非笑地停在顾晨舟脸上，满满的意味深长。

他绕着会场找她大半个小时，好不容易听到动静，便见顾晨舟和莫雨澄打得不可开交。本来还想着要不要上来帮忙，没想到自家的女人打起架来这般生猛，一手擒拿用的出神入化，一看就是练过的选手。

继“牌王”、“歌神”、“最佳实习生”、“名侦探柯舟”之后，顾晨舟又大开了他的眼界，他在旁边瞧着过瘾，就差没拍手叫好了。

只是陆亦时，实在有点碍眼。

顾晨舟听得出祁慕话里的火药味，再加上她也着实觉得尴尬。闹了这么一出，周围的目光都快把她穿透了，再待下去也是没趣，便借坡下驴道，“陆少快去准备吧，我们还有点事，先出去一下。”

她转过身，示意祁慕向外走，祁慕没作声，算是默认，只是跟了两步，又回头望了陆亦时一眼，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挑衅满分。

这年头，就没见过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动他祁慕的人。

若说之前他还算忌惮着两家的婚约，知道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有什么想法不方便直说，只能找理由暗着来。现在陆亦时马上都要和别人结婚了，还天天凑到顾晨舟面前刷存在感，他能忍？再多停留一分钟，他就要忍不住真人Battle。

到时候把新郎给打伤了，可就不像莫雨澄这么好蒙混过关了。

祁慕正在脑中过着那画面，冷不防撞在突然停下的顾晨舟身上。他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会场的另一角，这里是舞台的后场，相对偏僻，周围堆着的都是布置会场剩下的桌椅杂物，两人站在其中，被遮去了大半，从外面看基本看不出来。

顾晨舟抱着手臂看他，无可奈何道，“说吧，你到底要这样跟我僵到什么时候？”

祁慕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顾晨舟叹了口气，撑着手臂跳坐在身后废弃的桌面上。她个子不高，双脚都悬在半空，有一搭没一搭地踢着，“我承认无故旷工是不对，不过情况特殊，而且之后我也尝试跟你解释了，是你不回信息，不接电话，非要跟我怄气。你这个人有时候真奇怪，我完全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

就像那次合同事件过后，明明是祁慕的错，对方却不低头，有时候她明明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在生气，可他偏要笑得人心慌。

远处主持人正在大喊倒计时，从十开始，声浪一波一波荡过来。人群中响起口哨声。

祁慕摸出一支烟，撞到顾晨舟皱眉的眼神，又无奈地扔到一旁。

他停了停，终于低声道，“后悔吗？如果你嫁进陆家，或许可以解决顾氏现在的危机。”

顾晨舟像是没听懂一般，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礼炮乍响，轰然打亮头顶的天空，银色的碎屑纷纷扬扬落下，顾晨舟在漫天的花瓣雨中看到祁慕忽然间变得落寞的眼神。

这样的人，原来也会患得患失吗？

他看起来那么自信，对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成竹在胸，她本以为他的字典里大概没有“自卑”二字，可他偏偏有谁都触及不到的伤口。

乐声响起，王子带着公主幸福入场，顾晨舟望了望远方，忽然就笑起来。

“你在想什么？我们都很清楚，陆二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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