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爷，我这里有药和纱布，您要不要先包扎止血一下。”

墙角冒出来刚刚被吴秀伯欺辱的独眼胖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你是？”王玄武背部剧痛不已，疼得脑子嗡嗡响，看到眼前的胖子有点面熟。

“我是张桓侯。以前您找我出售过食材。”张桓侯献媚说道。

“张桓侯？”王玄武想起曾经那个食材买手。两年不见，张桓侯比以前胖了，眼睛还瞎了一只，看起来过的一般。

王玄武坐在一个倒闭小店的门口椅子上，张桓侯给王玄武摸上药剂，包扎伤势。

两个人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闲聊着。

张桓侯现在过得很艰难，他妹妹的病一直不好，总是这么拖着，每个月都要一大笔医疗费。

两年前开始互联网革命，张桓侯这个买手就失业了。

房子被收走、沉重的贷款、亲戚朋友的疏远，全部压的张桓侯喘不过气来。

他白天打两份工，晚上还要去出卖尊严，就这样钱还是不够。

一开始的时候还能卖血，接着卖脊髓，导致他的造血功能越来越差，血质不达标，血站不肯收他的血了。

后来张桓侯接了一个试吃员工作，试吃各种毒性食材做成的料理，写出报告，便于料理人来改良料理手法。

王玄武：“你这个工作有点猛啊。你就不怕把命折进去。”

张桓侯：“这种工作边上都有专业解毒专家。后来也做不下去了。”

王玄武：“为什么？”

张桓侯给王玄武伤口周围用酒精清理，笑着说道。

“嘿嘿，我吃了2300种剧毒食材，每天解毒剂和剧毒食材混着吃，越吃越胖。”

“武爷，后来我吃出抗体了都不用解毒专家了。”

“哈哈哈，当然，我的味觉也都毁了，吃不出来味道，写不了报告了。”

张桓侯吐出舌头，他的舌头是千穿百恐的淡灰色状态，如同一个厨房破烂抹布塞在嘴里。

张桓侯丢了试吃员工作，就去卖肾，可是妹妹的医疗费如同一个无底洞。

幸好，有一个世家豪门子弟有收集癖，他正在收集人体全套，还差一个眼睛。

张桓侯卖了自己的眼睛，赚了一大笔，妹妹的医疗费暂时无忧了。

后来，他听说那个纨绔子弟对于人体全套收集没兴趣了，把那些部件全都喂了他的宠物秃鹫。

现在他每天打三份工，工作1小时。他倒是想再次出卖尊严，可是燕春楼嫌弃他肥胖又是烂嘴巴，他连出卖尊严的机会都没有了。

王玄武听得心里发慌，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可怜的人。

张桓侯给王玄武包扎好，露出灿烂的笑容说道：“包扎好了，武爷。抱歉让您听了这么多废话。其实我现在过得还不错，每天很充实。我只要更加努力，一定可以改变命运的。”

看着张桓侯昂扬的斗志，积极的笑容，无意间露出的破烂舌头，黑漆漆的眼罩。

王玄武实在说不出口类似于“对啊。继续努力”，“加油，奋斗改变命运。”之类的话语。

这个男人已经失去了鲜血、脊椎、肾、眼睛、味觉、尊严、灵魂，一天工作1小时，他还要怎么努力呢？

王玄武思考一会儿，悠悠说道：“张桓侯，你已经很努力了。如果痛苦的话，就不要努力了。”

张桓侯愣住了，他慢慢蹲到地上，像个小孩，呜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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