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宴君瞪大了双眸,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付和颐会这样不给沈迟卿面子,甚至是剥夺了沈迟卿处理六宫事物的职权。她没有侧过头看沈迟卿,她知道以天之骄女的高傲,此刻她是不会希望她看她的。
她还是想着能给她留一些骄傲吧。她是能感受到沈迟卿的情绪的,她的痛苦和她的自尊被放在地上反复揉碎。
只是这样的场面,却是过于尴尬了。
打破这样场面的,是殿外太监的禀报声。“启禀皇上,明懿女官徐期年求见。”
一听到徐期年的名字,阮宴君反倒往椅子上靠了下来,眼中的神情忿忿。她倒是没想到和这姑娘再见面的场景竟然是这样的,仔细想想就觉得自己的出场莫名其妙的低级。为什么徐期年的出场就是这样的高级?而她阮宴君只能是普普通通的出场,徐期年出场就是——
就是这样的万丈光辉。
随着付和颐的“准了”,殿外缓缓走来一名年轻女子。她生的很好看,是温柔刚毅的脸,明明是那样神秘高级的脸和温柔的五官,眼神中的坚毅却令人难以忽视。今日徐期年一袭红色朝服,一头墨黑的长发只用一根红色丝带高高绑起来垂在脑后,光洁的额头前是几缕随风飘扬的长发,她黑色的朝靴踏在碧玺宫柔软的软垫之上。乘光而来。
走到众人面前,徐期年以一个女子的模样,冲着付和颐行了一个臣子见皇帝的礼节。
“臣,徐期年,见过皇上。”
只有徐期年自己知道,当她说出那一句“臣,徐期年”的那刻,她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汹涌澎湃。
她的心都在颤抖,她的梦想,她的抱负,终于可以实现了。她现在,是女官徐期年,再也不是女子徐期年,再也不是天才徐期年,旁人提到她,也不再可以说是——“真是个天才,可惜是个女儿。”
她父母的血海深仇,也可以报了。
她是明懿女官,徐期年。
“你怎么看吴贵妃滑胎一事与阮妃,皇后的关系?”付和颐缓缓开口说道,阮宴君竟是一愣。说实话她没想过徐期年会帮她说些什么话,只要不抹黑她就好了。
只见徐期年缓缓后退一步,却笑着说道,“臣以为,首先,此事与阮妃无关。其一,据臣收集到的材料而言,阮妃不喜香料,宫中只摆放新鲜时令瓜果,不喜香料只喜果香的阮妃又身份特殊,从小长在辽西,极少接触香料,她又是通过什么方式什么渠道获得的麝香且知道使用方法且能想出用香料神不知鬼不觉的?其二,阮妃送去此图时,是一个月前。此时吴贵妃怀孕已有四个月有余,此时胎象已经基本稳定了下来,再用麝香攻其,反倒没有如此大作用能够直接使娘娘滑胎。”
徐期年在红色的软垫上踱步,明明是临时的课题,却被她变得像准备已久的论题一样,她说话一层接一层,在这样多人面前条理清晰毫不怯场,层层递进。
在场的人谁不暗叹一句,徐期年果然是混迹官场的天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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