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和颐,现在你还可以走,如果你不走的话,就算是答应我一件事情了。”
付和颐又是笑笑,只是他这一笑少了很多真实感,仿佛只是回答她的问题一般。“都到这里了,怎么能不去看看上面的风景呢?”
越往上,山路就越艰难。我们只好下马步行。前面的路不太好走,阮宴君差点滑了一下。付和颐只好伸手揽住我的手,拉着我并肩前行。
奇怪的是,越往上路就越开阔,直到他们走到了一片平朗而开阔的平台。仿佛是给人歇脚的地方,又仿佛——
“付和颐,我们到了。”他一抬头,阮宴君冲他抬抬下巴,“韩关山的最顶部。”
“付和颐,韩关山不高,比起定陵关外的成河山,那就是‘小巫见大巫’。可是带你来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我最宝贵的地方。是我一个人会待着的地方,一个人开心了难过了都会想要待的地方。所以,付哥哥,我把我最宝贵的东西分享给你。”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做一般,眼中的惊愕之色过于明显了。
阮宴君背对着他,站在平台的最旁边,再往下踏出一步我就会直接掉下去葬身于这个山谷。往下的风景其实非常美丽,柔软的树叶堆子和洁白的初雪——“真是干净呢。”
付和颐和和气气地说起来,“真是落得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可是阮宴君知道,他这样清雅的外表和温柔的语气之下,有一颗比谁都冷硬的心。她记得在话本子上看过一句话,说“但凡是外表冷硬而不近人情的人,内心中会有一片净土,是他们的柔软和温和,说到底他们的内心是热的,因而齐元帅最终还是爱上了江娘子;许多是那样温柔俊秀,清雅独绝的男子,心里就越是冰凉,他们冷傲而不近人情,他们越是温柔和煦,就越是冷酷疏离,”
其实她一早就觉得付和颐是这样的人了,只是她之前一直对他有滤镜看的不清楚不真切,或者是自欺欺人不愿意相信。
“付和颐,其实我觉得你是无情之人。你那日说治国要修身养性,锻炼脾性,修养心气,其实我觉得你话后面还有一句话。‘是人之所欲有甚于其能力者,痛之;是人之所爱有甚于其权力者,毁之。故而无所欲则无痛,无所爱则不毁,无所癖则无惘’。是么?”
阮宴君没有回头看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人无癖不可交也,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疵,以其无真气也’。人总是会有想要的,只是大或小,只是能不能得到,能轻松得到还是费好大力气得到罢了。付和颐,你明明很想要不是么?你想要当皇上,想要得到这江山万里,不是么?”
阮宴君身后的男子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她猛地一回头就撞进了他幽深的眸子里。深沉的,内敛的,那双如漩涡一般的双眼。依然藏的严严实实。
原来,在她面前,他从来是伪装的,他从来不会表现最真实的自己给她。
果然帝王家天生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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